黄泉馆。
当今江湖之上共有三邪。
一邪百鬼窟,二邪黄泉馆,三邪才是虚缈山庄。
第一第三两处妖邪虽是邪名外扬,可于他们江湖之上多少都知一些,可黄泉馆却不同。
当今江湖,对于这黄泉馆几乎都是只闻其名,却从未有人真真正正见过黄泉馆的人。整个黄泉馆就好似藏于地府之下的鬼邪之处,活人根本见不到他们。
也正是从未听过有谁真的见过这来自黄泉深处的存在,所以江湖上也传着这样一句话。
招魂幌开,阎王取命。黄泉馆来,无常路引。
在这江湖之上,不若是遇上百鬼窟的人,还是遇上黄泉馆的人,据说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可如今这传闻中谁也不知究竟居于何处的神秘邪魔,却在这夜入了虚缈山庄,且死于山庄内的梅石当中。
于黄泉馆那几十名杀手究竟为何潜入庄内,白泽远和离上殇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知的事他们一概都不会让旁人知道,所以所问所答当然是不明不清不懂。
两人口风一致,任谁都套不出里头暗隐的秘密。更何况白泽远一脸义正咬死他不过同离上殇出门夜游,瞧见那些贼子深夜造访,因恐对缥缈夫人不利欲将这些人擒拿,谁知那些人见事情败落且无法从白泽远和离上殇手中逃脱,便齐齐服药自尽。
人还未审,便已觅亡,于他们来此的目的究竟什么他两不知也属正常。
天下第一神捕的话,向来字比金真,也正是白泽远咬死什么都不知,梅兰竹菊最后只能谢过他二人消了庄内隐忧,恭送两人回了凛梅苑。
待人回了凛梅苑,四周再归悄声隐,离上殇翘脚坐在白泽远屋内的床上,皱眉沉目一副凝思。人是凝着思,心难安伏定,坐在那儿一会儿左挪一会儿右移,没个安生的离上殇抬头看着白泽远,问道。
“亲爱的,这黄泉馆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抢东西,最后还抢出个黄泉馆了?”
这话落,白泽远回道:“你问我?我现在问谁去。”
黄泉馆一事,白泽远也是甚奇,那些杀手的身份完全超出他之前的猜料。顿了一下,心中已是游寻,稍顿片晌后白泽远说道:“那个面具男全程一直跟在咱们身后,等着咱两将东西找出再出手抢夺。临逃时黄泉馆的人还替他出来挡了咱两的道,小离,你说咱们要查的那一件事会不会同黄泉馆有关系。”
这话落后,离上殇那处稍了顿,蹙着眉认真回思着,离上殇摇头道:“我看未必跟他们有关。”
白泽远道:“此话怎讲?”
离上殇道:“黄泉馆这个地我虽然没见过,不过那处毕竟叫百鬼窟一直压着,时时刻刻都可能对我方的天下第一邪造成威胁,所以对于他们我还是略知一二的。那是个只做阴间生意的地方,谁给了钱,就替谁卖命。”
稍是一顿,白泽远道:“阴间生意?”
离上殇点头道:“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谁给的钱多,他们就帮谁送人下黄泉,所以江湖上才会称他们为黄泉馆。”
谁给了足够的银两,他们便替谁将瞧不顺眼的人送下黄泉。
这种拿人钱财替人取命的事,倒是十足的杀手行径。也是听了离上殇这话,白泽远说道:“专门接杀人的活计?这么说来到不见着跟咱两要查的事有关了,对了小离,你们两处皆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邪魔歪者,对这黄泉馆你知多少?”
耸了肩,离上殇道:“虽说我们两家算同道中人,都是你们这些正派人士恨得牙根痒痒的存在。不过很可惜,黄泉馆这地我还真不熟,别说是我了,就算你现在将问天问地召唤过来,恐怕他们也不见着比我知多少。黄泉馆这个地方,比百鬼窟还神秘呢,除了知道他家是干送人下阴间的营生,其他的,恐怕就没几人知了。”
江湖奇事多,秘密也多,而这里头最叫人难摸难寻的秘密。
便属黄泉馆了。
连同是邪魔的百鬼窟都不清这黄泉馆是何门路,这次的事怕是就这么卡了。
辛辛苦苦这么些天,最后却叫躲在后头的雀儿叼了婵,饶是白泽远这处心里也是闷的。面上虽然色不见显,不过离上殇知道对于铜匣子里的东西叫面具男抢走这一件事,好友这处甚是闷怒。
长长哎了一口气,整个人往后倒去,“噗”的一声跌入床铺中,离上殇唉道:“白忙活了这么久,连铜匣子里到底藏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叫人给抢了,想想还真是不甘心啊。”
耳边听着好友的闷语,白泽远道:“事已至此,再恼也是白搭,看来咱们只能从六夫人那一件事再重新查起了。”
原以为燕归南临终前留下的那一句话能给整件事开出新的途路来,谁知中途竟还杀出个程咬金来。铜匣子里究竟藏了什么,如今怕是想知也是不可能的,白泽远只能想法子从六夫人一事再寻切入。
六夫人的手中,也藏了一物,且这一物同样也是那藏于暗下之人想得到的东西。只要能弄清六夫人将那样东西藏在何处,整件事也许就能清明不少。
六夫人之事,虽也是整件事的关键,可是想从一个已死的陌生人身上找到线索,却非易事。
话上是那样说的,可白泽远心里清楚这件事真要实行起来究竟多难,心中思而烦琢,就在白泽远苦心想着六夫人之事何处能成切入时,却听得离上殇“噗”的一声笑了。
突然发出的笑,笑中带了隐隐的得意,叫离上殇这笑吸了注意力,白泽远问道:“你笑什么?”
离上殇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记起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了。”
白泽远疑道:“什么事?”
离上殇继续笑着说道:“当然是好事咯。”
这话说完,腰上施力,整个人直起身来坐在床沿边处,离上殇从衣内拿出一样东西。东西刚从衣里取出,她手上便直接施了力,将那东西抛于白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