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泽远要她放弃与展悠然的同行转而改道前往百鬼窟,离上殇心里是老大的不痛快。毕竟难得有个机会能与钟意之人骑马同行,顺带看看山水瞧瞧鸟雨再增进一下双方的感情。谁知自家闺蜜一句话,幻想不但破灭她还得赶回窟里对着一大堆邪里邪气的邪众。
说真的,离上殇那心里别提多不乐意了。
放弃同行的机会回百鬼窟,离窟主当然不愿意,只是这三更阎王命的事又不能不查,而对于窟中之事,白泽远也不清。就算有问天问地跟着,保不齐窟里那群虎视眈眈的邪子不会暗下作祟。
千思万思权衡利弊,离上殇终还是乖乖从了白泽远的意,先回百鬼窟看看。
百鬼窟所藏之地,极是邪门,毕竟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邪魔外道,若是窟洞所藏之处不够隐秘,指不定早就叫江湖人士结伙偷偷围攻了。
趟过弱水河,穿过石林山,离上殇带了问天问地悄无声息潜回百鬼窟。明明是百鬼窟的当家窟主,可离上殇这一次的回却显得有些鬼鬼祟祟。遵着窟主之命,不惊动窟内任何人,可对于离上殇这偷偷摸摸的暗潜问地那处还是不明的。
随了离上殇,潜归入了百鬼窟,问地问道:“窟主,好端端的咱们为何要偷偷摸摸潜回窟内?窟主这般无声无息的回来,十八洞的窟徒们如何恭迎窟主圣驾。”
问地这话刚刚落下,边上问天已是笑着说道:“叫十八洞窟恭迎圣驾,问地啊,窟主要的就是别恭迎。”
虽说两人中,问地的本事远比问天高,且办事能力也远胜问天。可要说这三个随护中离上殇最喜欢谁,非问天莫属。
不只是因为问天能与她闹到一块,更重要的是这平时就没个正经眼的护卫是三个人当中就懂她性的。听着问天这一番笑下的话,离上殇直接说道:“你这个问天啊,有时候我都在想了,你是不是我肚里长出的虫。”
问天笑着说道:“承蒙窟主看得起,愿意让属下当你肚里的虫。”
这谄谄媚媚的模样,哪有邪魔外道该有的样子。瞧着问天这一副谄媚的赔笑样,离上殇那儿直接就打了寒,倒是问地这处,显然还是没明其中深意。仍是不甚清白,问地道:“你这话何意?”
笑斜了眼,问天说道:“我说问地,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摇了头,问地没有应答,问天说道:“咱窟主啊,这是喜欢耳根子安静。”
问天这笑下的话,直接勾起离上殇对于某些事的不好回忆。那些事不过才从脑海的深处浮了起来,离上殇立即寒得全身发了颤。面露嫌恶,人直接发出几声不舒服的干呕,摆了手,离上殇道。
“安静点好,还是安静点好,那十八洞的恭敬气势,我可承受不来。”
并不是离上殇这反应过头,而是百鬼窟十八洞其聚恭迎尊驾的场面实在太过惊骇。
犹记起当初刚能下地,好不得缓过来时整整百来号人跪恭在自己屋前声势浩大齐声高道“窟主圣安,属下敬恭窟主千秋万代”,离上殇这心就忍不住再度“砰砰”乱跳起来。
都说病人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可在百鬼窟里,绝对没有休息这个说法。细想数百号人,齐声高恭,声势浩壮直冲云霄,天鸟惊觉,草木惊赫,便是那九天之外只怕也能听到这齐呼的敬恭之声。
让人如此敬畏着,尤其是百来号人一起敬畏,若是搁在平时自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可问题出在离上殇那时刚刚重伤刚愈,对于周遭一切全是迷茫,忽的来上这么一出。
当时的离窟主别提多惊了。
惊吓之事,很容易成为心里的阴影,所以这次回百鬼窟离上殇说什么可不肯让问地提前通知窟众。
对于离上殇心里所闷之事,问地显然不太明白,不过他能不能明白对于离上殇来说根本不碍事。百鬼窟窟主身侧的三大随卫向来都不需要明白窟主想做什么,只要能完成窟主所吩咐的事就成了。
心内阴影之事,离上殇没打算与问地详细解说,就只是甩了一句“反正我这次回来的事你们谁也别去说”,离上殇这才吩咐问地道:“问地,你现在去帮我把问人叫过来,记住,是偷偷摸摸的叫过来。”
她回窟的事不想让十八洞知道,不过问人那儿可不能瞒着,要知白泽远想知之事她还得询问人呢。
窟主这一次回来,可是带了事的,问地哪会不知。离上殇这话刚落,问地那儿直接领了命,随后去寻问人。
离上殇身侧三名随卫,问天问地问人,除了问天和问地随身护在窟主身侧,一般情况下问人都是留守于窟中,暂处窟中之事。
窟主不在之时百鬼窟内大小之事皆由问人办处,如今窟主归来这样的大事问人竟然不知。得闻窟主已在窟中,而自己竟是不知,问人心里极是惶惊。
忙着随了问地至了离上殇住处,问人当即附身谢罪道:“属下不知窟主归来,未率领十八洞众徒恭迎窟主圣驾,是属下之过,还望窟主重罚。”
她要的就是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如今问人上来就是这么一句,离上殇顿感头疼。她这身侧的三个随卫中,离上殇觉得最不好搞定的就是跟前这个问人,倒不是因为问人品性有多谲诡,纯粹是因为这个人太爱按规矩办事了。
问天那人,好玩,能闹,终年混迹于三教九流当中,凡是见过他的怕是谁也难从他的举止言行中猜出他竟是百鬼窟窟主身侧的三大随卫。而问地,虽然办事效率极高,且极富能力,为人也是警敏,却是一个一切依照窟主之令为首的忠者。
对于问天问地,出行这段时日他两一直潜伏于暗处保护离上殇,三者之间牵绊早已渐渐形成。所以对于这两人,不但她早就将这两人视为好友,就算白泽远也已同他们近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