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回道:“白大人,是我。”
屋外之人乃是水仙仙,听出水仙仙的声音后,白泽远这才收了戾警的心。将桌上摊开的羊皮纸折好随后放入衣中,白泽远这才起身走到门处,将房门开启。
启开了门,瞧见水仙仙手中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素面,白泽远说道:“夜已深了,水姑娘这会子来寻白某,有事?”
将手中素面往上端了递,水仙仙说道:“也无他事,只是今儿晚膳时仙仙见白大人没动几口,寻思着就那几筷怕是不能饱腹,所以就跟店小二借了灶房,给白大人下了一碗素面。”
一碗素面,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这也是水仙仙的一份心思。当即道了一番谢,白泽远往边上退了一步,而水仙仙也顺意端着那一碗素面进了白泽远屋中。
将那一碗素面放在屋中案桌上,水仙仙说道:“这么晚了,白大人还不准备睡吗?”
桌上油灯燃了许久,里头的灯油也耗了不少,显然白泽远刚刚正在此处看着什么。
就白泽远来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按理都不是水仙仙该问的,只是两人如今携伴同行,关系上自与寻常更显不同,故而水仙仙的问白泽远也没表了任何意下的不满,而是出声回答:“多谢水姑娘关心,白某马上便睡了。倒是水姑娘,劳烦你又替白某费了这一份心,煮了这一碗素面。”
面上忍不得稍着红了几分臊,水仙仙说道:“白大人的事,仙仙尽心尽力,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倒是白大人,这当口还没睡,白大人可是在想什么?莫不是在担心离姑娘?”
自打紫台山上同离上殇闹了气,这离姑娘一起之下背身离去,白泽远与水仙仙就没再见过离上殇。
白泽远与离上殇乃是青梅小友,且一直以来两人都是结伴同行,如今竟是双双赌了气分道扬镳?就算白泽远嘴上不说什么,也不曾说过要去找离上殇,水仙仙心里还是明的,于这认识许久的青梅小友白泽远心里定是万分挂心。
这当口仍旧没睡,除了思考案件之外,只怕白泽远的心里也没想替那任性的好友担心。
白泽远性子虽然寡淡,可他毕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好友至今仍无半分消息于他来说,他心里头也是挂担忧的。
先前紫台山上刚刚赌气时,水仙仙曾希望白泽远去找水仙仙,当时这位神捕大人还较性呢,说什么都不肯先拉下脸皮,还让她莫在提及此事。如今水仙仙又一次问起后,他倒是默不作声了。
默不作声,就意味着水仙仙猜对了。
明明是个威震江湖的侠者,倒想不着竟也有这等闹性的时候,眼瞧白泽远一句不说就那般默语不应杵在那处,水仙仙竟是一个没忍住,失声笑了。失声而出的笑,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抬袖掩了唇道了“对不起”后,水仙仙说道。
“白大人心里头还是记挂着离姑娘的,就算白大人不说,仙仙也明白。只是有一句话仙仙还是想劝的,便是白大人心里头再如何担心,终的还是得顾好自己,像今日这般不过动上几筷便不再进食的事,仙仙越求白大人以后莫在这般了。”
担心固然担心,不过也不能因为担心就委屈了自己的身子吧。
轻声说了一句,见白泽远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后,水仙仙这才续着说道:“离姑娘的脾性,白大人比仙仙还要清楚,现会子离姑娘怕是正在气头上,这气头上的离姑娘饶是白大人现会子想去找她,只怕她也不会给白大人找到她的机会。离姑娘性子傲,紫台山上白大人那么说她,想必她是恼的。这离姑娘若是恼起来,瞧谁心里头都不会舒坦。而这离姑娘脾性虽是傲了些,不过也不是个小性之人,想来再过几日气消了,她就自个来寻白大人了。便是白大人心里头担心,记挂担心她独身一人在江湖上吃了亏,仙仙这处斗胆说上一句,就离姑娘的本事,怕是江湖上也没几人能叫她吃亏的。便是白大人不放心离姑娘,这离姑娘闹性离时她身侧的两位不是也随了离姑娘一道离了,有他二人护着离姑娘,想来离姑娘不会有事的。”
白泽远担心离上殇,还不是忧着好友江湖上受委屈,不过就水仙仙这会子所说,她倒也不是一个能受委屈的主。
这番话,按理来说不是水仙仙该说的话,不过也全是事实。
横竖离上殇若是真在气头上,水仙仙说得没错,她可不会轻易叫人找到。既然这气还没消,且问天问地都跟在她身侧,她也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那么这一件事就依水仙仙这话里的意思,先缓一缓也是可的。
水仙仙这番话,白泽远并没直应,不过水仙仙特地为他备下的素面,当谢的话还是得谢的。一番谢,随后送水仙仙回了她的屋中,等水仙仙屋内的灯熄了后,白泽远这才回了自己的客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