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下了紫台山下一步当往京都而去,没想着白泽远的目的竟是都州盟主府。都州之行,乃紫台仙人特地交代之事,也正因此乃师父特别叮嘱,所以都州这趟是免不得了。
可算开口问了接下的路,也从白泽远那处知道接下来要去何处,话询之后用过晚膳,白泽远与水仙仙这才在店小二的带领之下上了二楼客房。
两间客房,左右相临,叮嘱一句他就住在水仙仙隔壁,夜深后若是发现不对只需喊上一声自己立马就会过来,白泽远这才请着水仙仙先进屋,随后才启了门进了水仙仙隔壁客房。
位于都州边界,且前后村庄相聚都有些许距离,就是这样一处建得稍是冷僻的客栈,客房环境自也好不到哪去。客房环境同州县的酒楼自是不能比的,好在还算干净整洁,故而进了客房下意识环扫一圈后,确定此处尚可住人且也没什么需要留神当谨的事后,白泽远这才将承雾放于桌上,随后落了座。
落座之后,从怀中取出自金家旧宅内寻得的那半张羊皮纸。这回上紫台山,他的原意是让水仙仙留在紫台山上,以避开黄泉馆的追杀,好保其一生平安。只要水仙仙在紫台山上安顿妥当,他便会立即下山,随后赶回京都取出花娘庙里寻得的那半张羊皮纸,将这二者比到一处瞧瞧是否能从里头探出秘来。
一开始打的是这样的心思,毕竟有人费尽心思都要得到这些绘了奇图的羊皮纸。既然有人费心要得此物,就足可证明这些东西里头,肯定藏了不少有趣的秘密。
秘密这种东西,素来就能勾人的兴,而不幸叫这秘密勾了魂的白泽远,对于这羊皮纸下的秘密早已猜思游心。原想尽快安顿好水仙仙,然后回京取出之前那半张,好瞧瞧是否能看出些什么,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水仙仙不肯如他之意在紫台山上安顿下来也就罢了,师父那处竟还给他生了一件必须去办的事。
都州英雄帖下的英雄大会,事关诸多,师父既将此事交付于他,身为紫台仙人徒儿的他,当然不能灭了自家的威。故而都州此行,白泽远必去无疑。
师父之命不可违,更何况这都州可是展悠然的地盘,对于这位曾与之共行一段时日的展盟主,白泽远可是了记于心,极欲弄清他的根细。如今难着此等绝妙机会,他当然也不能白白叫这个机会给错了。
因而不管是论公,还是论私。
都州白泽远都是去定的。
只是这地方虽是去定的,不过世间万物素有两面,有得利处之事自然也有不利之处。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回京都,将两张羊皮纸对上比较,便是这一件事的不利之处。
没办法第一时间将二物作了对比,的确麻烦,只是事虽麻烦,可仍不妨碍白泽远试探弄清这羊皮纸下的秘密。天色既暗,他也就顺了店小二的意在这家客栈落了角。住上一宿叫水仙仙可好生歇歇,他则顺便趁了这个机会细细端详这半截羊皮纸。
从怀里头取出那物,随后摊平摆放在桌面上,整张羊皮纸并不大,若是要说也就两个巴掌并列那般大小。四面三边的不平整,暗示着这张羊皮纸曾是一张完图中的一块,且这一张完图至少得叫人裁成六张。
六张羊皮纸绘制出一张完整的完图,那张完图究竟长何模样,白泽远不知,不过他却可以尝试着从这一张羊皮纸上推敲猜断。摊开的羊皮纸,油灯点燃,举起油台移靠羊皮纸,白泽远细细端审起这半截羊皮纸来。
不只是这半截羊皮纸,之前在花娘庙里发现的那半截羊皮纸,早在京都的那段时日白泽远和离上殇就不知对它检翻过几回。各种可能两人都想过,可因那半截羊皮纸仅仅只是其中的一截半段,根本没个可以作对比的,所以他二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无从思猜此物究竟何意。
猜不出的意,只能先将那半张羊皮纸收起来,如今再得这半张新的羊皮纸,白泽远正好可借由两张的不同,检辨着其中的可能。
凭借记忆中对那半张羊皮纸的印象,白泽远同此时眼前摊开的这半张羊皮纸做了联想。同样纸质的羊皮纸,边缘都有叫人剪裁切过的痕迹,且这上头都绘了一些不明不白奇形怪诡的线条。
就是这样两张落谁手中都瞧不出隐意的羊皮纸,如今白泽远正借着记忆,一点一点做着猜思。
本就不知这羊皮纸到底能作何用,加之另外那张现如今不在手中,任凭白泽远的记忆多强,终归回忆上总有几分偏差,故而他虽想要借这无人安静的夜下好好审辨这羊皮纸的内意,终究还是办不到。
锁紧的眉心,默无半声响动,就在白泽远认真回思京都那半截羊皮纸,且想结合这半截看出些门道时,客房处的门房响了几声。
心思太过凝注在此物之上,以至于都忘了留神屋外情况,在这声轻响的敲门声响传后,白泽远直接一眼戾扫横了出去。横戾的眸,惕警极浓,也是这一眼戾下的审凝后,白泽远说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