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人所说的真相,不可不信,却也不可全信。毕竟杀人这种事总得等到真正的证据确凿之时才能真的定案。
对于江湖英豪来说,那知情人所说的一切就是真相下的证据确凿。可站在白泽远的角度上来看,他总觉着这件事还藏有几处怪奇。
白泽远究竟如何看待此事,这是翁老前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开口问的,他既然开口问了白泽远的看法,就足可证明他信得过白泽远的为人。翁老前辈既已明意他信得过这天下第一神捕的秉公和侠正,试问天下又有几人敢这当口出头,质疑白泽远的话。
五年前洪生的旧案,现在看来要想找出线索并不容易。五年前的旧事时隔五年再查的确不易,不过眼下发生的事,他们却能查个水落石出。
那公子爷所说的真相可不止洪生这一桩命案,同时还包括孔山的死。而在他们前往寻见知情人期间,展悠然身上可又多了四条人命。
这些近来发生的命事对于白泽远来说可比去年前的旧事要紧,也正因白泽远道语眼下最为关键之事当是查清孔山和那四位英雄的死因,以此先断展悠然的为人,群雄闻声静默。
旧事不好查,新事却好断,倘若孔山之死连同那四位少年侠士之死当真展悠然所为,那么展悠然的为人德品就无需再去猜疑。可若这五人并非展悠然所杀,证据却都明明白白指向展悠然,那么展悠然的杀人之行,以及他五年前毒杀洪老盟主一事。
天下英豪就得多一份心了。
白泽远的话,要说也是公正,绝无偏向何方之意。也是白泽远这番提语落后,堂中众侠顿是无声,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最后方推出一位说话有分量的代表群雄说道。
“翁老前辈既然开口问白大人对此事的看法,想来是因为信得过白大人,所以才叫白大人意断。白大人的为人,翁老前辈信得过。既然翁老前辈信得过,我等天下英雄也信。所以这一件事,我等就依了白大人的意思,先查清孔大侠以及那四位少侠的死因。倘若这五位英雄是这姓展的杀的,那么洪盟主之事也就没什么疑了,到时白大人必得助我等一臂之力,擒下这恶贼已告慰洪老盟主在天之灵。”
如有白泽远相帮,擒杀展悠然一事就能少些伤亡。
此人所言此语,当然是站在所谓的正派人士这边,也是这话在此处断了落,赛华扁接语忙道:“那要是这五人不是展兄所杀呢?”
事到如今,赛华扁仍旧相信展悠然绝非为己害人的恶徒,他这话落后,那人说道:“倘若这五位英雄不是展盟主所杀,到时我等必是竭力查明洪老盟主之死,弄清这事真相。我等天下英豪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人若是他杀的,那么这个恶人的命,天下英雄要定了。可若人不是他杀的,他们也定会竭力查清这事,还展悠然一个清白。
这件事如此听来,到也公正,当下赛华扁那处也不再多语。
于此事,他是觉得如此很是公正,不过对于白泽远所提的建议,还是有人心有不满。无故惨死苑中,已是认定乃杀人真凶的人竟还有脱罪的可能,而不是立即叫天下英雄乱刀砍死,对于这事的结果,那名曾因师兄之死誓要同展悠然拼命的小师妹怎能忍气?
对于白泽远的提议以及江湖群众的应认,这位姑娘可不能说服自己接受,当即气怒着声,这位姑娘说道:“白大人这话,我不能同意。”
一句“不能同意”换得赛华扁问道:“为何姑娘不能同意?”
那姑娘说道:“这姓白的同这恶贼相识这么久,姓白的从刚刚开始就处处替他周旋,谁知道他提这个议心里头到底再动怎样的心思?便是这姓白的真如翁老前辈所说乃是个公正侠义之人,谁也不能保证期间不会出什么错漏。万一这恶贼趁机逃了,我师兄的命债上哪去讨?”
现在不立即要了这展悠然的性命,谁敢保证展悠然不会寻机逃走。展悠然的本事,天下之人有目共睹,倘若当真叫他离了此地,日后想要抓到他就难了。
展悠然若逃,师兄亡灵就不得安宁,于此姑娘如何能忍?
姑娘的心里,如今就只有替师兄报仇这一件事,也是这声落下,隐约之中又开始骚骚乱动。
展悠然身上的罪案还没解,如今的他身上仍系着六人命,若是什么都不作防就这样由着他如常自在,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寻机逃离此地。而他若是真的逃了此处,那么往后就再难擒得这恶贼了。
姑娘的话,由不得天下英雄不窃下道语,也是这隐隐约约却仍旧够人听清的私窃在议事堂内传语,那自叫江湖认定乃杀人之人后便没再开过口的展悠然,此时忽然开口说道。
“诸位英雄可是担心展某趁机逃离此处?”
当事人的开口,可远比这些私下的窃窃私语更叫人尴尬,虽说展悠然此语确是众人心中私意,可当展悠然直截了当开口问后,这些私语说得起兴之人还真没胆量大声回答他的话。
议事堂的死静,静得叫人不安,也是这份死下的诡静,展悠然说道:“倘若诸位英雄只是担心此事,展某这儿倒有一个完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