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前,萧珩正在庑廊下晒着太阳,彭胤回来了。
“属下走遍了附近三个镇子,找了镇上所有干这号营生的打听,都没有人知道段鸿飞与胡章之间有什么矛盾存在。”
闻言他皱了皱眉头,拿开遮脸的兵书:“还有别的吗?”
彭胤道:“除此之外,属下倒是还把当年的事情给打听了一嘴。这当中很多都是咱们已经知道了的。
“胡章垂涎苏赫的宠姬,因此兄弟反目,胡章逃亡到北真,然后帮助北真打起了大殷,都没有什么太多的隐秘。
“但是属下却在七子镇上意外打听到另外一桩,这姬妾姓容,原来她早在当初苏赫发现胡章对她动手的当晚就失踪了,而且她还是个汉人!”
听到汉人两个字,萧珩目光就蓦地粘在了他脸上……
“其实关于这个说法,前些时候在征战途中,属下也偶有听人提起。”彭胤补充道。
“只是那会儿王爷忙于征战,且这件事跟咱们他没有关系,属下才没有说。这个容姬不但是个汉人,且曾被乌剌王庭视为不祥之人。
“王爷,这个容姬是汉人,而且失踪的时间又那么巧,刚好是在与北真交战的前一年,且根据苏赫早些年的寻找轨迹来看,她最终还是在关外一带失踪的,您说他有没有可能——”
萧珩望着他,半晌才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
彭胤没有再把余下的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已经不必再说了。
八月的朝阳仍有些暴烈,使得萧珩不得不退后半步才能睁开眼睛。
他确实能意会到彭胤在说什么,苏赫这个失踪的宠姬这么引人注目,皇帝查不到踪迹的那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之前他猜测他或有可能是去了江南,所以许潜会有那把扇子,但同样的,他为什么不能是来了关外?而同时邂逅了这个汉姬?!
“你在哪里打听到的?”他嗓子有些发哑。
彭胤颌首:“容姬的事情是好几个人都这么说,但她是汉人的事情,却是七子镇的东边有个卖瓷器的叫关五娘的妇人告知的。”
……
大营里气氛松快得像是回到了京城。
燕棠宿醉一晚起来,整个脸皱巴得简直让人没眼看。好在他比戚缭缭醒得早,还来得及拾掇。
但精神总归是无敌的,收拾完喝过醒酒汤之后又上戚子煜他们那屋里串门去了。
戚缭缭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然后在太阳底下晒了被子,又跟邢小薇蓝明仙驾着马儿去校场里活动筋骨。
刚跑了两圈,场地外忽然快马驶进来几骑,当先那个在门下稍缓之后随即又箭一般地往她们这里冲过来!
她慌忙闪避,刚刚收势稳住,这人却又跳下马,将她一把也扯下马来:“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戚缭缭看清来人,连忙甩手:“王爷这是发什么疯?差点把我摔死你知不知道!”
“摔死你也活该!”萧珩红着一双眼睛狠狠地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容姬的事情了?
“你是不是三个月前就去街头打听到了苏赫那个汉人宠姬的事?!你早就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全弄清楚了是不是!”
戚缭缭将出口的牢骚瞬即全堵在喉咙口,再看看他颓然的面色以及猩红的两眼,把话咽下去,又看看见状已赶过来的邢小薇她们,她说道:“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