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图等人到堂之时,燕虺已经在大堂的帅案旁,低头仔细的看着帅案上的那张供状。
椒图到堂之后,看着燕虺的样子,问道;“你不是给我看东西吗?东西呢?”
燕虺这才抬起头来,一改刚刚面色,没有一丝波澜,慢慢的将桌上的供状折叠起来,缓缓的走下堂来,轻笑道;“堂主稍安勿躁,而今情势,若燕某所料不错的话,整个蜀州城除了钦差行园,已经尽数掌控在你的手掌之中了,而今我已经算是瓮中之鳖,堂主又何必着急呢?难道对于你的算计没有信心吗?”
燕虺现在这个泰然之貌,实在是令椒图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现在的燕虺就如同面对泰山崩塌于前而不该面色一般,好似生与死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留念。
现在的椒图就如同刚刚的蓝袍少主一般,彻底颠覆了自己的经验和认知。现在他才明白过来,这个才是少主所见识到的真正燕虺。不过燕虺为什么会这样做,他确实不明白,实在想不出他哪里来的勇气。难道这就是人之将死,一切淡然吗?椒图这样想到,然而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正如燕虺所说,现在整个蜀州城已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蜀州城内大部分的主官都在钦差行园,衙门之内根本就没有真正的主事之人,派遣出去攻占各个衙门的一千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轻松占据蜀州城。即使燕虺或者孟清贫有什么阴谋,但是大势已成,一切已是枉然。而且对于燕虺这样的态度也有些好奇。
椒图冷哼一声道;“既然自知,那么还在此处巧言诡辩,还有用吗?不若提早跪地求饶,兴许我还能网开一面,将你留于麾下也未可知。”
燕虺没有在意椒图的冷色,而是缓缓的踱了几步,来到都督陈鹤鸣身前,安抚的看了一眼陈鹤鸣,道;“椒图堂主,不知有没有兴趣听一下燕某的故事?”
满堂之人皆是大为不解,愣愣的看着燕虺那高深莫测的样子。实在想不出缘由来。
蓝袍少主不同别人,而是赞赏的眼神端详着燕虺,轻走几步上前来,道;“不错,还以为连某的目光出了差错。刚刚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吧,现在才是真正的燕将军,那个有能力主理蜀州军政要务的代理钦差。不过你既然如此说,倒是勾起连某的兴趣,连某倒是想听一听,而今局势,你还有什么后手留着。”
燕虺淡淡的看了一眼蓝袍少主,道;“呵呵,虽然与你相战一场,但是却是未曾知道你的姓名。本将军燕虺,具体的一切相信你们龙门应该已经极为清楚了吧。”
蓝袍少主犹如朋友一般,呵呵一笑,对燕虺抱拳道;“本人姓连,名蛭。至于身份,若是你能够活得过今日,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若是不能解今日之围,那么知道又有何意义。不过关于你,迄今为止,只知道你乃是代理钦差,年少怀惊世之才。其他的便毫不知晓了。”
燕虺轻笑,目光投向椒图,道;“可是,你们的堂主却是知道。”
蓝袍少主连蛭一愣,疑惑的看着椒图。此时的椒图面色沉就,眼神飘忽的看着燕虺,缓缓的说道;“我虽然知道你,但是你的成就却是出乎我的预料,当我从少主处得知你的现在的身份后,真的不敢确信这个人是你。当你以将军的身份站在我的面前,我仍然难以置信,没想到昨日一个小小的衙役,摇身一变成为蜀州的主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样的谚语用在你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连蛭大惊“叔叔,你说什么?他昨日不过是个小小的衙役?这怎么可能?”然而这话从椒图口中说出,绝对不会有欺骗之言,即使再难以相信,但是已经被他认为既定的事实。然而真相同样如此,昨日的种种,不只是他,就连燕虺有时候想起也觉得彷如梦境一般,昨日不过是城衙门中一个小小的衙役,今日便成为主导蜀州大势的关键人物,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堂中之人同样是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燕虺这个钦差竟然只是昨日的一个小小衙役,心中五味陈杂。特别是陈鹤鸣、鱼作、郎奇、简平等人。看待燕虺的眼神变了许多,不是因为他一个衙役出身而看不起,反而是越发的感觉燕虺高深莫测。
燕虺看着众人不一的表情,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色,而是缓缓的对椒图说道;“看来椒图堂主对于我的身份,比我所要告诉你的故事更加感兴趣啊。看来这个故事怕是没有必要说下去了。”
椒图道;“且慢,既然你如此说,倒是勾起了本堂主的兴趣。本堂主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