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弟的话语,我就方便交差了。”朱大肠恍然揖谢道,“那么,打扰了,有礼了,请。”
唐奥运也微欠身道:“请。”
两人就在王宝和酒楼下,各行东西。
一旦走远,唐奥运就冷哼一声。
李祥即道:“朱大肠这只老狐狸,敢来管我们的闲事,真是不自量力。”
唐奥运嘿然道:“不是他要管。估计是有分量的人物,找到了些证据,告到他那里去了。他不能不做做样子。要抓我?也还没拈得起!东洋人不点头,上海滩除了姓方的和姓柴的,谁也惹不起我!”
易南千千道:“可朱大肠这次故意在你跟前露露风,一是讨你一个好,二是来了个下马威。”
“他?他与龙太爷、雷诺三人在背后的那点小动作,真以为义父不知道么,他已夕阳西下,没啥威风可言了。”唐奥运寻思道,“倒是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小家伙,长得倒挺俊俏。”
李祥诧道:“奇怪,他这只老狐狸不可能在这风雨危舟之际,还带两个长相俊俏的家伙在身边,他想干吗?”
唐奥运冷然不答,目中已闪过一阵疑虑之色。
唐奥运这才转身而去,朱大肠脸上的笑容还未全退去,他身后的两名美少年,已蹦跳活泼地咋舌挤眼道:
“好帅!我早听老大说了,却比想像中还好看!有些男人,真是越有权越是好看。”
“他的眼睛才厉害着呢!看似全不看人,但只那么横眄一下,却老往人家要害处看,这才要命啊!”
朱大肠脸上仍堆满了笑,但声音里已一点笑意也没有。
“朱老总,他上王宝和酒楼干啥子呢?”
“柴少云真的不在里面吗?”
“不在!”朱大肠斩钉截铁地道,“但里面确是有重要人物在那儿。”
“为什么你说有重要人物在里边,却又能肯定不是柴少云呢?”
“因为我会望气之术。”
“望气?”
“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气,只是有的人气旺,有的人气衰,有人气盛,有人气弱,也有人气结、气绝。旺盛的人,紫气东来,衰亡的人,气急败坏,受过气功训练的人,能一眼望出人头顶上那缕气色来。”
“可是你并没有见到他的人呀!”
“但那人气太强。在屋顶上也冒出他的气势来。我可以断定他仍在二楼第三房**阁内。这人的气很怪,一截一截的,呈幻彩白色,跟柴少云的紫气带晦是不一样的。”
“那我们为什么不冲进去,会一会他呢?”
“不可以!”
“为什么?”
“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人家想知道,向你请教嘛。”
“有这样强盛而古怪的气势的人,必定是一流高手,而且必相当内敛诡谲,没有必要,咱们还是少招惹的好。”
说到这里,他脸上已笑意全无。
“我大致已知道他是谁了……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与唐奥运偷偷会面。”
说也奇怪,朱大肠这张笑已成了他唯一表情的脸,一旦不笑,竟是十分威煞与权杀的一张铁脸。
“看来,上海滩难免又有一番腥风血雨,龙争虎斗了!”
唐奥运一路走到瓦子巷。
那儿已经是接近了毛丰源的地盘。
毛丰源回到上海滩便一直居住在这瓦子巷的风雨楼。
风雨楼只是一座陈旧的八角木楼,它坐落在巷子中心,是一个销售各类货物的地方。
在这儿,你可以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一切你想像得到和你想像不到的东西。不过,要是你跟这些小贩货郎不熟,不能打成一片,你也可能用最高的价钱只买得最不值钱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