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一把年纪了,说谎也不脸红。”小银不屑道。
老篾匠自然听不见小银的诋毁之言,抚了抚胡须,又道,“嗯,不错,寒毒已去。咦,奇怪,奇怪……”
段義自然明白他所谓的寒毒,不过是髓海中阴性真元。真元自然没有如老篾匠料想一般排出体外,反而被段義收敛进体内。不过老篾匠医术高明,也着实令他佩服。
他刚想说两句感激之言,屋门却嘎吱一声开了,火凤凰从中走了出来。只见她又换了一条淡红色长裙,上身着淡绿薄衫,脸上尚且带着红晕,显得美艳异常。
“人都说,红配绿,丑死仙人。想不到她这样一穿,反而更加好看。真是什么人穿什么衣服,不过像我小银这样英俊潇洒之辈,便是不穿衣服也是很迷人的……”小银评头论足一番后,又开始大言不惭。
段義根本没有听见小银说什么,被火凤凰的美艳镇住了。
火凤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么?”
段義这才回神,很不好意,道,“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火凤凰心想,“多亏了你才是。如不是你体内的纯阴之力,我的伤也不会好。”令她更想不到是,最后那股纯阴之力,竟令她火阳之力更加精纯。修为上虽然没有直接的进步,但日后修炼事倍功半,速度将难以想象。
她本该感激段義的,却更明白后者身怀宝库的同时,更冒着莫大的危险。她不知道段義是否知晓这个秘密,也不敢言明。为了段義安全着想,她决定隐瞒这个秘密,淡淡一笑,道,“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其实你该谢谢老先生的。”
“多谢老前辈。”段義朝老篾匠鞠了一躬,很是恭敬。
老篾匠摆了摆手,道,“是你小子福缘不浅,命不该绝罢了,不用谢老头。”他忽的盯着段義双手道,“想必你是个修炼箭术吧?”
段義和火凤凰皆是一震,不明白老篾匠是从何瞧出。
“前辈好眼光,不知如何得知?”段義心下一凛,也不隐瞒。
“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臭老头不过是吓唬咱的。”小银却不相信老头有真本事。
老篾匠以一副不可置疑的口气,道,“你右手上的老茧,当时长年拉弦所致。左手原本寻常人有力,右臂更是力大无穷,且目光锐利,心神平静,除非修炼箭术之人,老头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老头的分析条条在理,合乎情理,段義和火凤凰皆是佩服。
小银却不以为意,道,“拽什么?有本事再猜猜我主人练了几年箭术。”
仿佛是为了印证小银的话,续道,“而且看你年纪轻轻,手上老茧和臂力却如此惊人,想必已经修行十年以上。”
段義七岁练习箭术,如今快到十八岁,的确是十多年。老头眼光之毒辣,便是最不服气的小银也无话可说。
“老头,你也莫要装神弄鬼了。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老篾匠,到底是何方神圣。”火凤凰笑吟吟道。
老篾匠不慌不忙,既不承认,也不肯定,道,“老头不过是一山野村夫,懂些医理罢了。”
“难道您是神农谷的人?”火凤凰蓦地惊呼道。
七八门派,便有二个并立于荆州。一个是衡山火神教,一个便是神农谷。神农谷继承神农之医术,悬壶济世,武功却是以金针之术名震天下,极是受天下修炼之士敬仰。修炼者虽然不会得寻常疾病,但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受伤亦或是中毒,故而神农谷弟子很受欢迎。
“臭老头,吃饱了撑的,从荆州跑到青州。”小银道。
便听老篾匠笑道,“天下懂医理的何止千千万万,难道都是神农谷的么?你们也不必瞎猜了,休息一日,明日便上路吧。”
他这便是下了逐客令,二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说。
“主人莫慌,先看看伤好了没。如若不然,咱们也可以耐着他治好。他虽然一无是处,但医术比我小银强了那么一点点,便给他个机会。”小银大言不惭道。
段義道,“不会的,你就是心眼多。”说着试着提聚真元,便觉胸口一痛,竟无法调动。他心下大骇,脸色剧变。
火凤凰还以为他旧伤复发,关切道,“你怎么了?老先生,你快给看看。”
“前辈,为何我的无法提聚真元?”段義亦忍不住问道。此刻他体内真元雄浑异常,可就仿佛壶口被堵住了,空有宝库而无法动用,难受之极。
老篾匠却是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上前,食指搭在段義寸口。片刻间他表情变了好几变,先是惊疑,接着骇然,然而舒了口气,最后竟是决然。
他脸上变幻不定,段義二人的心也吊了起来。
“嘿嘿。”忽的,老篾匠怪笑一声,道,“放心,倒也算不得什么。你小子因祸得福,修为有所长进。不过修为一日增强一点,三个月后便更超从前。”
话音未落,小银已惨呼道,“完了完了,打回原形了,岂不是任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