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大风村时,段義本已当进阶三重天。然而他体内经脉未经淬炼,根本承受不住,反而要极力压制修为。
所以,要突破三重天,必先淬炼经脉。墨竹笛当然为段義疗伤之时,将后者身体探查得清清楚楚,与这一切不可能不知。
“嘿嘿,主人,这老头不会是因你不肯叫他师傅便要下毒手害你吧?”小银似笑非笑道。
段義情知墨竹笛当然不会有此“歹毒”用心,却也不知其用意,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竹笛眉头一皱,佯怒道,“臭小子,难道为师还要害你不成?嘿,为师知你经脉未经淬炼,突破三重天后将有极大风险。不过你是我墨竹笛的弟子,迟迟不进阶三重天,岂不是令人笑话!故而为师绝对助你一臂之力,你还不赶快磕头谢恩。”
“嘿嘿,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不过我主人又非三岁童子,有那么好糊弄?”小银语气戏谑,显然不信。
而段義更是直接,脸上明摆写着不信二字,摇头道,“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墨竹笛大怒,长袖已拂,道,“臭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哈,这真是天下奇闻。师父要帮弟子提升修为,弟子竟以为师父不怀好意!嘿,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
他一面感慨,一面摇头晃脑,煞有其事,一派怒极攻心模样。只不过他的言行,似乎根本改变不了段義主仆二人。
“装,接着装!嘿,老滑头,唱大戏倒是块料。”小银冷笑道。
段義却是神色淡然,熟视无睹,道,“我深信天上不会掉馅饼,直说吧。”
霎时间,墨竹笛脸上表情精彩万分。似是惊愕,又似乎诧异,更有着几分被人窥破之后的尴尬。
二人都没有说话,帐篷中的气氛诡异十分。
忽的,就听墨竹笛忽的放声大笑,道,“不愧是老夫看重的弟子,果然不凡。”他先自吹一番,这才沉声道,“嘿,那为师便开门见山了。此次与我同行那人,想必你也猜到他是什么人。今次他将举行一次秋猎,王都中各大门派,高门贵胄的年轻子弟皆将参加。你是老夫的弟子,自然也该争一口气。”
闹了半天,墨竹笛是要段義在此次秋猎中大放异彩,为诛日山庄争光。
小银哈哈之笑,道,“主人,我就说过这臭老头不安好心。哼,老狐狸,岂能瞒得过我神机妙算的小银!”
段義却是心中一凛,暗道,“此行诛魔,我与这些贵胄子弟之间已然水火不容!既然如此,我段義又何须顾忌,正好扬我诛日山庄威名,一扫当下颓势!”
他从来都是个当机立断,行事果敢的人,立时便有了决断,道,“此事,我答应了。”
墨竹笛心下一喜,情知自己这个“弟子”虽然言语不多,但平素最重信誉。段義既是如此说了,自然不会退缩。
念及此,墨竹笛心中不禁一片火热,老迈身躯仿佛忽的焕发荣光,正色道,“好,为师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嘿嘿,臭老头,脸都笑开了花!天下间的师父,就属你当得最便宜啦。”小银哂笑道。
段義却道,“段義答应过的事,自然会做到!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晓我必须淬炼经脉之后方可进阶三重天!”
话音未落,他目中放出凌厉的神光,直勾勾盯着墨竹笛,仿佛要将他看个通透。霎时间,段義心中种种疑问如山洪般爆发开来。墨竹笛似乎有太多的秘密,却又瞒着段義。而段義却总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半点**可言!
这太可怕的,便仿佛一切都暴露在对方眼下,自己却犹未可知。
他很不喜欢那种感觉,那种被人操控的感觉,他要反击!
墨竹笛明显一愣,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嘿笑道,“难道你忘了我与你疗伤了么?老夫是何许人也,岂会不知。”
他这明显是牵强附会,根本做不得数,又有谁会相信。
段義冷冷一笑,道,“哼!即便你医术通神,至多探出我经脉不固,又如何知晓淬炼之事!”他咄咄相逼,语气凌厉到了极点,一副不知实情誓不罢休之势。
小银亦是冷然道,“臭老头还当真以为我主人好骗。嘿,不说旁的,便是我小银惊为天人的智慧,便可拆穿你!”
墨竹笛闻言,浑身巨震,以他的定力,竟然向后退了一小步!他没了平素嬉笑之色,转而换上极度震撼之色。良久,他才长吁一口气,神色又恢复了平静,淡然道,“義儿,你的天资比我想象中更强。论智计,论天赋,论毅力,诛日山庄中无人能出其右。”
就在那一刻,段義忽的觉得眼前这个有些老不修的老头,突然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只听墨竹笛又道,“门派的没落,远非你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不错,为师的确有很多事情瞒着你。可你要相信,我墨竹笛绝不会加害于你。个中缘由,牵扯太广,你现在知道了,反而百害无益。但你得明白,你已经成为诛日山庄崛起的唯一契机!功成名败,一切皆系与你一身。”
小银疑惑道,“这老头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