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義却是听得心神巨震,满脸骇然。他从墨竹笛的字里行间之中,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可是又太过虚无缥缈,毫无头绪。便如雾里看花,似有非有,似无非无。
墨竹笛目光灼灼盯着段義,忽的有些莫名其妙道,“有些事,你以为是巧合,实则暗含玄机。”
“这老头胡说八道什么?打什么哑谜!”小银诧异道。
然而段義早已身子猛颤,如遭电击,连退三步踩好不容易止步。心绪间,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流动,在四下乱闯,一如他慌乱的心情!
再一次,时空凝固,可闻落针。
许久,段義平静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峻,道,“我明白了。”
段義就是段義,他终究非是常人。他经历了一系列常人难以相信的变故,虽满是伤痕,心却变得异常强大。此时此刻,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或事物能够击倒他!他会以超凡的勇气,战胜一切困难,至死方休!
墨竹笛眼中迸出毫不掩饰的赞许神光,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伤,痊愈之时,便是进阶之日。”
墨竹笛走出了帐篷,段義摒除杂念,静心疗伤。他明白自己的时间紧迫,容不得懈怠。
四下一片寂静,唯有小银喋喋不休,“唔,这老头到底什么意思呢?主人也真实的,尽和他打哑谜!哼,我才不信,凭我小银盖世无双的智慧,会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只可惜,他的智慧未必盖世无双,自然绞尽脑汁也不明咎里。
四千余精兵,驻扎在这荒野石山之下,足足过去两日。这两日段義一直大作疗伤,几乎是不眠不休,伤势自然好得极快。而他的这顶帐篷,似乎已然被所有人遗忘,两天中不曾有半个人踏入。
日子并不枯燥,段義的伤势竟然差不多好了三成。只不过,却绝不能与人动手,否则只怕真的只有大罗金仙才可相救了。
然而小银生性好动,哪里受得了这枯燥的时光,时时刻刻都在叨叨,“都两天了,怎么连一个人毛都瞧不见!墨竹笛这臭老头,还说什么师父,竟然对主人你不闻不问。哼,真是花言巧语,不足为信。还有古霏霜哪丫头,平素不是最黏人么,如何也不来了……”
一时间,他将每个人都数落了一番,仿佛人人都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便在此时,段義忽的吐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浑身骨骼爆出炒豆子一般的噼里啪啦响声,这才道,“出来吧。”
“咦,主人你在和谁说话?”小银诧异道。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嘻嘻笑声,紧接着门口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闪了进来,笑道,“你耳朵可真灵,是小狗变得么?”
一见来人,小银嘿然道,“我当时谁,原是你这丫头。几日不见,似乎有漂亮了许多,哈哈。”
来人不是古霏霜是谁。只见她上身穿一见淡绿色的小褂,下身一条碧翠丝绸长裙,展现出一种少女特有的灵动之美。她便仿佛春天中的精灵,给人带来一种柔和的光芒。今天的古霏霜无异是美丽的,至少段義与小银皆是一般认为。
段義难得淡淡一笑,道,“你来了。”
古霏霜却撇着个小嘴,走到段義跟前,直距后者不足半尺才停下。她一双灵动的眸子扬起,毫不避讳的盯着段義,似有幽怨之色,语气更是酸溜溜,道,“哼,我许久不来,你肯定是忘了我吧!”
其实二人亦不过两日光景不见,怎当得起“许久”二字。然而爱恋中的儿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中的滋味怕是只有轻身经历过才心知肚明。
脑海中,小银似笑非笑,颇有些戏谑道,“主人,你可真是好福气。天下男子,艳福之深,莫过主人矣。”
段義不理小银,淡然道,“这几天,你去哪了?”
段義从来都是一副对任何事不感兴趣模样,要从他口中吐出询问之言,那可真是破天荒了。
古霏霜狡黠一笑,颇为得意,便仿佛打了胜仗一般。不过随即神色又暗淡下去,道,“别提啦,还不是我爹!哼,他说我太过顽皮,竟然不让我出去玩!嘻嘻,不过这又岂能拦住我?你瞧,本姑娘还不是一样偷偷溜了出来么?”
“嘿,这丫头果然死性不改。”小银嘿笑道。
段義亦是无语,无论怎样,古霏霜调皮刁蛮的性格是不会变的。
他刚想说什么,忽的就听古霏霜道,“段義你知道么,爹爹他要举行一场秋猎,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参加。”她话锋一转,盯着段義,道,“你答应我的事,可还作数?”
“你又不说,我主人又不如小银神机妙算,哪知是什么事!”小银道。
段義却知,她所指乃是自己助她解除婚约一事。他自然不会忘,重重点了点头。
古霏霜霎时双目含泪,道,“那么你一定要在秋猎中夺得魁首!嘿,我得走啦。”
话音未落,伊人已然离去,唯留脸颊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