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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镇国公派出去的人匆忙跑进书房。
镇国公正同顾远怒目相对。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好意?”
“我着实看不出您的好意在哪?”
顾远冷笑道:“让我藏拙?就是为我好?!”
镇国公道:“你同寻常的举人不同,你是我儿子!”
“你儿子就要得似世子爷才干平庸?平庸的世子才能保住顾家满门荣华?”
顾远满满是嘲讽,“父亲见谅,我还真做不到。”
镇国公:“……”
他见到随从,心头一颤,问道:“怎么回事?”
“国公爷。”随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了一眼顾远,凑到镇国公耳边,低声道:“方才京城发生了一桩灭门惨案,一家人被歹人吊到房梁上,然后又放火焚尸……”
顾远低垂下眼睑,他有说过自己动唇语?!
镇国公见惯了血腥,也不由得后背发凉,这得多大的恨意才能做出灭门的事?
“你特意提起……是不是……”
镇国公额头的冷汗更多,“是不是他?”
“是。”随从点头道:“就因为他曾是国公府的人,京兆府尹才派人来打听他是否同人结怨。”
“听说这桩案子,还惊动了陛下。”
“陛下责令京兆府尹尽快破案,以平息京城百姓的慌乱。”
不是因为秦元帝逼得紧,京兆府尹也不敢贸然来镇国公府打听消息。
镇国公倒吸一口凉气,“皇上怎会知道?”
“奴才也不知。”
长随轻声说:“奴才已经让人给府尹大人回话了,他往日倒是没太大的仇怨……您把他赶出国公府是因为他说错了话……”
镇国公闭上了眸子,果然他是死在萧氏手上?
萧氏也太狠了!
镇国公立刻弯腰,脱掉了鞋子,除掉刚刚换上的新袜子。
本是柔软的袜子,此时却犹如烙铁一般令他很不舒服,
顾远抬头扫过鞋袜,“这是萧夫人亲手给您做的?”
“嗯。”
镇国公随意应了一声。
顾远嗤笑道:“您最好仔细看看绣纹,难怪你让我藏拙,原来您已经心甘情愿被女人耍,您无需藏拙,就已经让陛下对您……失望透顶了。”
“顾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自己想去!省得说多了,您又要抱怨我记恨萧氏。”
顾远起身缓步走出书房。
镇国公低头看着袜子,翻来覆去的看,哪里有不妥?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却发在此时,萧氏若是灭门的真凶,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怕也会算计他的。
“你去把绣娘……不……”
镇国公不想走漏消息,也不想再有人被萧氏害死。
“把丽娘叫来。”
“是。”
镇国公把袜子扔到一旁。
他记得早晨萧氏是如何温柔伺候自己穿戴,她甚至亲自给自己穿上袜子。
他此时通体生寒,自己的枕边人,以为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却有着一副蛇蝎心肠。
他怎么这么蠢?!
镇国公拍打自己的脑袋,又想起顾远说顾进平庸的话。
越是了解顾远,镇国公越是怀疑顾进不是自己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