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嘴将信交给凝雁,然后由她再呈给年咎过目,最后落到威武侯的手中,这信十分的沉甸甸,这对姑侄都干了什么?这是给冯家抹黑啊。
盛宁郡主冷笑一声,“威武侯,我算是给你们夫妻颜面了,没将这事闹上衙门,不然有个给公爹下毒的媳妇,你们家的女儿怕是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斜睨了一眼小冯氏,“所以让你们带她回去,真真是再仁善也没有了。”
威武侯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不用人再说,他粗鲁地扯过妹妹小冯氏就疾步离去,小冯氏一路挣扎一路痛哭,可都挣不开兄长有力的手腕。
冯兰氏也感到没脸见人,赶紧跟上丈夫的步子。
除了年行,年衡与年初洁兄妹俩一路哭着一路追出去,这人再不好也是亲娘啊。
年行怔愣在那儿,他到底还是太嫩了,斗不过大房这一家子,下一个就轮到他。
年咎双眼失神地瘫坐在椅子里,对于这些事他早已麻木。
年彻面无表情道:“三叔父,哪怕再往你心上插一刀,这话我还是要说,确实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说三弟也参与了这一起事件的策划,不过慎重起见,三弟还是不要留在主宅为好。”
这等于是将年行放逐。
年行两眼看向这个大哥,他到底还是不放过自己,如果是大伯父说的话,他还能痛哭搏搏同情,换成这个冷面大堂哥,一切皆没有可能。
“我没有意见。”年咎两眼无神地道,“把他送到乡下去吧,这一辈子,都不允许他再回来。”
“爹?”年行上前抱住父亲的腿,“你不能这样,看在我们的血缘上,你救救孩儿……”
年咎不为所动。
“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年彻冷酷地道,着人将这三堂弟拖下去,如今不再是讲情面的时候,面向父亲,“爹,这贱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宁木森看着三房的悲剧一一上演,心里早知道自己躲不过,他也没有再求饶,两眼定定地看向年复,“侯爷,我不求开恩,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就不枉我们相识相爱一场……”
“我呸!”盛宁郡主不屑地说出这不雅的词汇,“听得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相识相爱,想想都可笑至极。”
年复有几分不自然地看了看妻子那嘲笑的嘴脸,其实他也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不能理解自己当年是什么眼光,这样的货色也在一起了二十多年。
这回再处置宁木森,他再也没有了半分犹豫,“要个痛快?只怕我不能答应你,”看到宁木森的身体一僵,他再度冷然道:“你把我的女儿害得这么惨,不让你还回来我枉为她的父亲。别再说什么相知的话来,其实我听了很恶心,我年复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
这是最能打击宁木森的话,他将二十多年来的情都全盘否认,他的心底再也没有他立足之地,留下的只是恶心与悔恨,他的情,他的爱,都通通付诸流水……
“既然要处置就快点。”盛宁郡主催促道,看在他还想到女儿的份上,她到底还是看了年复一眼。
年复点点头,手一挥,立即有人去做准备。
过了春节,这雪是下得越来越稀,这一天,天气阴沉,雪花再度飘撒。
下人很快就凿了一个冰窟窿,只容一人的身型,很明显是为了宁木森量身定造的。
站在岸上看的年复一声令下,被剥了外衣仅着中衣五花大绑的宁木森就被丢进了这个冰窟窿里面,刺骨的冰冷之水浸在身上,刺激得他连喊叫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会儿后,他被提起再缓了一口气,很快,就又再度扔进冰窟窿里面,周而复始,他在痛苦在轮回。
年复只是板着脸看着,手却是摸了摸女儿的头顶,一抹歉意与愧疚浮现在眼底,“晴儿,爹对不住你。”
年初晴对于宁木森的惨状,半丝同情也涌不上,这人真恶毒,她可是巴不得他早死。等听到父亲这句话,她抬头看向父亲的脸,“爹,我从来没怪你。”
听了女儿这样的话,年复更是愧疚得无以复加,这都是他识人不清的错。
盛宁郡主却是半分感动也无,她才不是女儿,只一句好话就全部原谅,一把从年复那儿将女儿拉回来,“得了,我也没兴趣再看这人,年复,我可丑话说在前头,等他气绝了,抬出去让狗吃了,别脏了我的地盘。”
说完,拉着频频回头的年初晴,盛宁郡主扬长而去。
年复的嘴角一阵抽搐,只有冷风拂过他的身子。
一旁的乔蓁一脸同情地与年彻道:“我看公爹要挽回婆母的心,怕是很难很难了……”
果如乔蓁所预测的那样,当夜年复到了荣华院,就被人挡住了。
“侯爷,郡主说她已歇下了,不许任何人去打扰。”盛宁郡主身边的美貌侍女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