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的出现,已经将两人最后一点情义消耗殆尽,它便成为拉开战争的导火索。赵煜琬自然也心知肚明,路终是有尽头的,时机也总有一日会成熟的。
听了这句话他并不恼,而是抿了抿由于酒液而变得异常艳红的唇边,轻笑道:“那太子爷便好好看看,臣弟定会绝尽全力让太子爷满意的。”
“如此,甚好,七弟竟然这么诚心,那便让本宫到后院新房去,一睹新娘子的芳容,如何!”赵煜琪停下脚步,突然提高音量,这一句虽是问,却用了肯定的语气,如同皇命,即便多么不符合规矩,作为臣子都不能反对。
身后的众人都是位高权重的皇亲贵胄,每一个挑出来都是斗官场斗家宅的高手,人精一样的心思,听了赵煜琪的话,都暗地里唏嘘一声,抱着听不到、看好戏的态度,默不作声。
这是明显的难为人,就看赵煜琬是怎么应对了。自己的新娘子还没掀开盖头呢,如何能给外男看?即便是自家大哥,也不合礼法。
但人家偏偏是太子,要是反驳了,面子不好看,还闹了不愉快,一不小心得罪了他,日后不好混。
墨竹出来,就正好碰上这样的场面,听赵煜琪无理的要求,她本就怒不可遏,哪里还顾不得凤妃萱托付的事情。
何况此时若上前去打断主子的思路,万一他恼火起来,不按常理出牌,不买赵太子的账,大打出手或者恶言相向什么的,那只怕就更难以应付了。
不过太子的要求本就不合理礼法,按照赵煜琬在世人心中的性子,拒绝是无可厚非。若实在没办法,直接拒绝就可以了,她就不信堂堂太子,会当着这么多臣子命妇的面,强进后院抢新娘。
谁知赵煜琬出乎所料的并没有恼怒,反而还似乎很欢喜的样子,轻笑道:“父皇说太子爷乃是真龙天子托世,臣弟的王妃能让太子爷挂念,那是她的福气。但臣弟觉得夫妻之道,便是相互尊重,才能天长地久,因而这件事臣弟也做不了主,还得先问过夫人才好。”
在场的众人听罢倒是面面相觑,暗地里也为赵煜琬举起大拇指,果然是风流豁达的赵七王爷,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小节不说,还和自己的新婚夫人举案齐眉,不但夫唱妇随,还妇唱夫随。真实羡慕煞了人。
“哈哈……好一个夫妻之道,相互尊重。本宫的七弟真是语出惊人,思维超越,如此尊重女子,怪不得世间女子都仰慕于你。看来本宫还真不如你。”赵煜琪突然转过身来,面对众人,放声大笑。嘴里说着称赞的话,狭长的凤眼里,却是深深的痛楚和恨意。
萱儿不可能再愿意见他了,明知道结果的事情,他的好七弟真是利用的极好,不但轻易将他的威胁揭过,也顺利的再次提醒萱儿和他之间的距离,深深地刺痛他的心。
“太子爷过奖了!墨竹,你去禀报王妃,就说太子爷要当面祝福我们夫妻,而恰好臣弟也要给作为长辈太子爷敬酒才是。”赵煜琬将他的怒火都看在眼里,却当做不知,温和地转头对在一旁站立多时的墨竹吩咐。
长辈二字,让赵煜琪心中又是一痛。但,为了能见她一面,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就是想见啊!想亲口问问她,想亲口告诉她,他的爱是真的,不是为了指环也不是为了其他。
求她真给他一次机会吧!
“是,主子,王妃差奴婢前来还有一要事禀报。请太子爷稍作等候。”墨竹说完,就在赵煜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赵煜琬蹙了蹙眉,吩咐道:“你回去让她不必担心,本王已经派人去处理。”
“是,那奴婢先行告退。”墨竹温顺地福了福身,脚步匆忙地往后院走去。
赵煜琪目送她离开,那黯然的目光追随很远,似乎从一个丫鬟的身上,就能拿到他心爱女子的身影,人是谁也能感到此时气氛的诡异。
何况他眼中对墨竹消失的地方有着深深的眷恋,和赤果果的爱意,让赵煜琬十分不悦,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双眸是不是瞟想门外的绿廊,在心中默默数着时辰。
“太子爷不如先入席,臣弟先干为敬。”本在上位坐着的赵煜珇立即站起来,将位置让出来,举杯一口喝尽。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入席,觥筹交错,谈笑欢颜,赵煜琬已经敬了几轮酒回来了,这时的宾客也算是酒足饭饱,为剩赵煜琪一人在一杯杯喝着闷酒。
正好在墨竹的身影出现的前一刻,仿佛是谁算准了时间一样,门外的绿廊上急冲冲地跑进来一个太监。赵煜琬微醉的眸子远远就看到了,眼底闪过一抹光,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