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这未来的路,她终会成为和他一样的人,其苦不堪言,其痛不得解,想来,悲呛。
他踏风入了凉亭,靠着软垫抱着酒坛子大口大口喝酒,恣意轻扬吟唱:“世人不知多情伤人,总妄言无怨无悔。”
可最后,能够真正无怨无悔,不忘初心的人,却少之又少。
执冥痴痴地看着亭上那人,月光下,他如世外仙人,沉入时光的影子里,有数不完的沧桑,说不完的故事。
她喜他入了心头,唇上笑意便越发的明媚:“你既都能无怨无悔,那我一定也可以。”
彼时的她,无比笃定地认为,教诲她情爱的这个人,一定会是属于她的,任何人,都不可撼动。
云歌辞,早在多年前,便注定了和佛冷有缘无份。
她以为,只要她真心待他,时间久远去后,他们的心,便一定会在一起。
可她忘了一点,既是佛冷教会了她情爱,她再用他教给她的东西去对他,怎么可能撼动他的心?
后来她终是明白,这个晚上,佛冷曾对她那么宽和和慈悲,给了她多少选择和自有。
是教导,亦是提醒。
只可惜,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原来情,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佛冷的心浸泡在这苦里面,早早知道了这条路多苦。
他不愿她在他的身上蹉跎年华,白费了心思,到最后,得到的只是一个皮囊,平生了怨恨。
对世事,对情爱懵懵懂懂的执冥,正在走着一条佛冷走过的路,云歌辞给佛冷的疼痛,佛冷尽数,给了她。
她到很多年之后才明白,原来这世间本无命数可言,一切皆是人力所为,自己选择的路,就是所谓的——命运!
佛冷亲自教会了她一个道理。
有些人,本不属于你,抢到了,也是难过一场。
云歌辞回宫的时候,已经过了上早朝的时间,宫门大开,她持着腰牌进了宫门,一眼便看见等在宫门口的少年。
水蓝色的锦袍,映得少年更加面如冠玉,风姿迢迢身姿笔挺,凌晨风灯幽幽打在他的身上,潋滟生华。
是谢隐。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脸惴惴不安的杨清音,见着云歌辞回来,杨清音连忙迎了上来。
走到她的跟前,小声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小侯爷找了你一圈没找到人,得知你出宫了,便来这里守着。”
后宫诸人出入,皆要过朱雀门。
谢隐在这里守着,定定是不会落空的。
“他找我做什么?”云歌辞心力交瘁,下意识便蹙了眉头。
这会儿,实在是没心思和谢隐周旋。
“宫中出大事了。”
杨清音拉住想要离开的云歌辞,忧虑地说:“今日早朝,高阳参了景王殿下一本,说他藐视皇恩盗取玉佩,假传皇上旨意带走断流军的犯人,景王殿下为了力证你的清白,把你交给他的东西尽数呈上了金銮殿,指出贵妃娘娘便是因为倾城公主握着她的这些把柄,被胁迫杀了巧妃娘娘,从而嫁祸给了你,你是无辜的。还有,倾城公主搜罗的证据里,凭空多出来了念贵人之死的证据,这会儿,举朝上下都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