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那句话,门边正襟危坐的袁平平暗暗打了个寒战。他还在十里铺种地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年轻会长是个狠人,没想到现在局面做大了,依然锋锐不减。
继续发言的姬少飞根本没有在意这种小插曲,也许他自己也渴望着大杀一番。“四个人中,那位卖保险柜的老板柴清成的疑点最少。他确实是个卖保险柜的老板,从幼年就读的学校,到摆水果摊创业发家都有详尽可信的记录。但是,按照规定,智库也对他启动了为期一个月的监控。”
“还有个印尼收账的吧?”
“王述春,四十三岁,香港人,当过飞虎队特警和远洋货轮海员,八年前开始介入东南亚黑道,因为行事果断为人仗义很快混出点名气。他的那个万隆风险投资有限公司不简单,二十多位股东几乎全是东南亚的重量级黑帮大哥,从日本山口组到台湾竹联帮,菲律宾、大马、印尼一带的黑帮头子都有份儿。”
“根据智库筛查本地数据库获得的信息,我们得知,万隆公司收账确实捅出了大麻烦,但却不是像王述春在资料里说的那么简单。雅加达卫戍警备司令部的一名旅长嗜赌如命,万隆公司故意借钱给他,前前后后一共放出三千万美元,他们原打算以债务要挟这位旅长为雅加达周边地区的毒品交易买卖提供庇护。但谁也没有想到,今年初,这位旅长突然调迁到苏门答腊岛担任剿匪总司令,上任后他坚决否认自己借过高利贷。”
“万隆公司三次派人找到苏门答腊催债,都被那位总司令以*武装奸细的罪名枪决。王述春他们不甘心借出去的钱打水漂,可也找不到办法讨回这笔钱。斗嘴,人家抵死不认账,说破天去都没用。动武,一帮混黑道的哪里干得过装备精良的政府军,而且赖账司令每次出门都坐装甲车,身边至少一个连的护兵。关键是,万隆公司不想杀人报复,他们只想要回这笔钱。”
“黑吃黑已经不稀奇了,这可是*裸的白吃黑啊。”袁平平听得目瞪口呆。
但安秉臣似乎听得兴趣索然,摆摆手道:“把这事转给信息部,让他们尽快拿个方案给执事团审议。我的意见只有两点,第一,把钱要回来。第二,我们的分成要提高到一半。”
姬少飞和杨道明感觉到会长的心不在焉,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安秉臣看了一眼众人,道:“帮人收账,我们算什么?”
袁平平在肚子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心想这差事还不是你自己应下的吗?
“武装雇佣兵呗!其实就现在来看,我们不也是周行远的武装雇佣兵吗?”林子云回答。
“对,武装雇佣兵!”安秉臣得意一笑,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他并不是在生气。“我认为,这也应该是大通公司一项重要业务。什么杀手、刺客、特种兵,在我们的机动骑兵面前都是毫无意义的渣渣。为了我们需要的粮食和原材料,也为了今后的发展,我们必须主动把手伸到更远的地方,让整个世界见识我们的力量。”
杨道明点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不对啊,会长,我们的机动骑兵无法跨海作战吧?比方说这个印尼的事,机动骑兵怎么过去?从海沟爬过去?还是租艘货轮运过去抢滩登陆?”机动骑兵在陆地上是当之无愧的霸王,但到了深水中,还能保持原有的机动与灵活优势吗?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怀疑的表情。
安秉臣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窗前,把望远镜递给杨道明:“你看那边。”
他指着东北方向的海面。
杨道明用望远镜在水面上搜索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当他正要放下望远镜询问时,抬高的镜框视野中突然冒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一个椭圆形态甚至接近碟形的飞行物,这东西通体黑色,核心区厚实,越往外越薄,移动速度不算快,飞飞停停,有时还晃晃悠悠悬在半空。根据望远镜内置的测距仪显示,它距离他所站的港务局大楼有七公里左右。按这个距离加上镜框中看到的尺寸推算,这个碟状飞行物的真实长度大约在十五米到二十米之间。
杨道明皱起眉头,仔细观察着这个陌生的飞行物。他没看到这东西有机翼,也没有发现它外置有发动机之类的东西。但这东西的底部,不时有微弱的蓝色光芒闪烁。
当这个飞行物突然向海面俯冲的瞬间,杨道明看到它的顶部正中有一个熟悉的蓝色双臂交叉徽标,一臂握枪一臂握锄。
他松了口气,放下望远镜:“是我们的飞机?”
安秉臣把望远镜又递给林子云:“工程部最新研制的大气层内电离子引擎飞行载具,项目代号精卫。这东西目前尚在测试阶段,它的加速度比较慢,灵活性也差点,但航程和载荷比绝对秒杀所有军用运输机,用来运送投放我们的人员和战车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其他人纷纷挤到窗户边,用肉眼观看那个在低空或升或降的小黑点。
“我们,终于也有空军了。”杨道明喃喃自语。
“它没有战斗功能,充其量只是个运输机。”安秉臣及时纠正道。
林子云缓缓放下望远镜,说出令人震惊的一句话:“有了它,我们的足肢战车就能撒向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