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催动起神行符,比之以往近乎快了一倍,街道上来往行人只觉一道青光闪现,根本看不见人。
邵伦带着杀人的心一路冲进安王府内当初与徐文魁相遇的那座宅院,但入眼所见,却将那一丝杀意一点一点地给消磨个干净。
一件大红蟒袍被随意地挂在树梢,树下棋桌边,枯槁男子正怀抱着一名婴孩,一边哄着一边与对面那名贵妇对弈。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虽然这个家里的主人,是个假的。但那妇人与婴孩脸上洋溢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
邵伦默然,立在当场。
但显然,别人已经瞧见了他。就见那名贵妇一愣过后,语气温和,没有丁点安王正妃的架子,且站起了身,问道:“这位先生,您是?”
邵伦抬头,没有说话。
脱掉大红蟒袍的枯槁男子心中一颤,他虽不知这位“大仙”驾到所为何事,但也能看出其来势汹汹。他怔了怔,赶紧起身将怀中婴孩递与那名贵妇,柔声笑道:“这是我专程请来的先生,夫人你看,这棋局咱先不动,留至下次?”
那名贵妇点头应诺,又冲着邵伦轻笑示意,抱着婴孩,施着盈盈碎步就向外走去。
枯槁男子徐文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望向邵伦的目光满是乞求。
邵伦依旧不语,任凭那名贵妇从自己身边走过,出了院子。
“谢大仙不杀之恩!”待妇孺两人离去,徐文魁当即跪拜在地。
“哼!”邵伦冷笑,直步走到那张棋桌边坐了下来,嘲讽道:“怎么,还真把自个儿当人孤儿寡母的父夫了?”
徐文魁拜倒在地,微微抬了抬头,说道:“自大仙那日离去之后,小人谨遵大仙告诫,将安王家眷视作自己妻儿,百般呵护。”
轰!
一支符剑脱手而出,将边上古树斩断。邵伦站起身来,伸手点指地上徐文魁,怒道:“你倒好心,却想致我于死地!”
“大仙何出此言?”徐文魁心中一颤,自是听出了话语杀意。
“我当日没有杀你,给你王位蟒袍,让你重新来过,不求你感恩戴德,但你又为何陷我于九死之地?”邵伦兀自不解气,恨恨道:“你可知你所说那处道观,漫山妖物?!”
“这……”徐文魁脸色一变,霎时明白了过来。
邵伦冷笑,却也不急在这一时了,他呼出口气坐在棋桌边,眸光若冷电,直视地上跪拜男子。
地面上,徐文魁缓缓站了起来,竟然长笑一声,坦然道:“我知道,是我隐瞒了这一条消息。我以为那几只老鼠最多让你手忙脚乱一阵,没想到竟有你所说这般险境,大仙能耐当真了得啊!”
“只是几只老鼠吗?”邵伦双眼眯了起来,“好,就按你所说只是几只老鼠,但你一个刚刚开窍的野修,又是如何躲过那土遁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