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号房对面的屋顶上,正一动不动地坐着一人。
玄袍玄帽,怀里抱着一柄长剑,不正是那从马厩离去的神秘黑衣客还能有谁。
月光如水,他的眸透过了黑夜,穿透万物一般,紧盯着那间尚未息掉烛火的房间。
里面,有他接受了师命需要保护还人情的“男”子。
那个“男”子,怪异又聒臊,迷糊又谨慎,说“他”是男子,给他的感觉却像是师伯家的小师妹听风一样……这世间,怎么会有像“他”这样的男子,怪诞不羁。
神秘黑衣客的思绪飘得很远,眸光幽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月色下看不清五官却可以看到下巴变得柔和起来,让人联想到他的心情很不错,唇角应该是持上扬的孤度。
忽地——
眸色一凝,身形一动,已无声无息地飘近了那天字一号房的屋顶上,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片瓦砾。
凤临王带着几个心腹手下离开了客栈,他是知道的。
一套字一号房里只剩下那个“男子”,他也是知道的。
他以为,那个男子应该正在天字一号房里歇息。
可是,却听到了挣扎的“唔唔”声,这种情况……
让神秘客立即不做多想,马上就去探看。
水流云好不容易挣松了点绳子,脚尖可以动了动,便全身聚力于脚尖上,意图往前弯,背着椅子站起来。
但是,真不容易,双腿是分别分开绑在椅脚上的,而且还是脚掌不给沾地给绑着,就是预防她现在的这种情况。
“唔唔——”
王八蛋凤临王,小爷从今以后绝对绝对地跟你誓不两立!
满头大汗。
神秘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狼狈的画面。
似乎,短短的一天里,他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水流云不狼狈的时候,只是这狼狈,是一次比一次的悲惨。
窗户,无声息地开了。
一道人影飘了进来。
轻纱缦缦,带动着烛火轻轻地摇曳。
房间里多了一抹陌生的气息的,水流云抬首看去,立马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唔唔——”
看到熟人,她欢喜万状,她以为这次必死无疑,顶多也就是去而复返的神秘客将她救走,但是却没想到,这闯进来的人,居然是在上午的时候就分开走的神捕晏清!
看着他拿着捕快大刀,一幅神采奕奕的样子,就知道他被凤临王的人下的抑制身上功力的毒完全解了!
对上她的视线,晏清的眼睛一大,一把揪掉了堵住她唇的棉巾,扬起大刀,削削几下,就将绑住她四肢的粗绳给全部砍断了,神色上下打量着她,一幅担忧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凤临王呢?他不是住在这间房的么?怎么变成了你被绑在这里?”
“唉,此事说来真是小弟我倒霉透了!”水流云一得说话的空间,马上就感激涕零不已,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身体,道:“晏大哥,你真是小弟的救命恩人,这恩,改日小弟谢了,小弟这就告辞,早点离开这南沂镇!”
晏清一把拉住她,问道:“小兄弟临走之前,能否告诉在下,凤临王一行去了哪里?”
“唉,你别说了,他们不知道招惹了谁,才刚在这客栈里住下,就招人刺杀了。现在,估计还在跟杀他们的那批黑衣人在打架吧。有几具尸体在后院的马厩里,你办案经验丰富,接触的人广泛,不如你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掉那残暴的凤临王的吧。小弟我就先回去了,凤临王那货,小弟斗不过,得趁他回来之前赶紧走。否则,就脱身不了了。”
水流云一说就是一通,也不管晏清能不能消化得了,总之她才不要做凤临王那货的“男宠”,谁都知道凤临王那货虽然性格暴戾无常,却是言出必行的,行必有果的人,他说了如果他回来之前,她还没有离开的话,那就押她上京做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