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忠犬,啊,呸,伪忠犬,还是千篇一律不厌烦地继续重复着那幅可怜兮兮的鬼样子,好像她是那周扒皮一样,将他给剥削得个体无完肤,连血都吸干了一样。
可怜给谁看呢?
啊呸!
受欺骗的人是她,受欺负的人也是她,她都还没有发彪呢,他到底是到她面前装来了?
天杀阁的阁主?呵呵,没钱?
银子都用光在租房子上了,所以连给她抓药的钱都没有了,所以只能用白酒给她涂身子降温?
这个表面冷情冷心,实际上内心无边龌龊卑鄙下流的色、狼!
“你再叫,别怪小爷不客气!”
一想到以前的窘事,水流云隆下去的火气又腾地升了起来,她挥舞着拳头,霍霍生风地道。
虽然她很疲惫,很想睡觉,但是,如果他执意要现在来招惹她,那她就如他所愿,赏他一顿排骨吃!
“云儿——”
死忠犬修,拉长了声音,巴巴地将脸贴了过去。
水流云恶恨恨地看着,扬手——
“云儿,使劲打,都是我错了,我不该瞒你,都是我错了,你打吧,别心疼,使劲打!”
药修回手一个掌风,将客居院的门给关了,一扇院门,将客居院与外界完全隔绝了起来,就算外面有人想偷听偷看也不容易了。
这个时间点,正是王府里的守卫们交接或者是最疲惫的时刻,同时,这个时间点也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刺杀啊,或者死人之类的事情,便没有谁故意将这客居院看得死死的。
晨光万丈,普照大地。
客居院,一派金黄。
药修垂涎地贴着水流云,一幅乖巧到无比的讨打样。
水流云扬起的手,反而打不下去。
恨恨地瞪着他好几秒,不知怎么的,心中一酸,无数的憋屈涌上头来,眼泪哗哗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被气哭了。
不做杀手做平凡人的日子,真不好过,为什么碰到的一个二个,个个都是骗子?
头一个骗命,这一个骗身,难道真的要她变回前世的那样冷血对谁都不信任的性格不成?
还是,今年她流年不利,犯太岁,血光之灾……
啊啊,血光之灾,今年还没有过完!
血光之灾,如此频频,连碰到的男人,一个二个都会装,装得可好了,瞒得可好了,哪怕把她卖了,她还使劲地帮着人家数钱!
果然,那瞎子大师的话是有几分真实的,她当初就不该自以为是地将人给踢了一脚外加给赶跑了!
还大骂人家是神棍,现在可吃到苦头了吧!
无解。
没人打救。
水流云的天空,瞬间黑暗了。
见她突然间无声地流泪,药修慌了,手忙脚乱地帮她擦,又不懂怎么擦,一个劲地低声道:“是我不对,你打我出气就行了,为什么要自己哭了?你这样哭鼻子的,真的是太难看了,你快别哭了,唉,你快别哭了,我自己打自己,我自己打自己……你快别哭了……”
一边说着,就一边往自己的脸上甩耳光子。
噼哩叭啦的声音,让水流云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又气又恨又伤心,
猛地一转身,进屋,走到床榻边,倒头就睡。
她不听不看不想,这样总可以了吧?
莫明其妙的,流什么辛酸泪。
别矫情了,小爷不是那什么大家闺秀,干嘛学什么动不动就流眼泪掉金豆子的,真心矫情,矫情,真的是太矫情了。
药修已经跟着走了进来,他没犯傻地继续打自己的耳光,而是打来了一盘水,将棉巾一拧,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脸,将她脸上的泪痕轻轻地擦去,道:“我之所以瞒着你是有原因的。总之,你要相信我,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会伤害你,但我却是不会的。”
“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在做什么事情,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伤害你,你一定要记住,你一定要相信。”
水流云很想一掌狠狠地拍掉他给她擦脸的手,却在听到他像是宣誓一样重复了又重复,强调了又强调的话,又垂了下去。
越心,心中越是酸意泛滥,她知道他对她想,一心一意地想对她好,如果不是想对她好,也不会陪她过了这么多天的苦日子。
那些苦日子都是实打实地过的,就为了防止日后入了朝,或入了羽捕门,经得起晏清和凤临王还有宫里的那位老皇帝的细查。
如果药修要害她什么的,凭他的身手,早就害了,也不会默默无闻地陪着她演了一场又一场的戏,担忧她的安全,****夜夜简直是二十四小时的保镖兼保姆不离身了。
可越是这样想,就越要钻牛角尖,那种被欺瞒的感觉怎么都挥之不去,然后,那矫情的眼泪又不知不觉地从紧闭着的眼角里溢出去,两只放在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唇抿得紧紧的,沉默。
她不听不听,都是坏蛋,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