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修一语又道破了真相,牢房里的众人听了都是一怔。
晏清眼睛一大,颤着声问道:“你如何得知?”
没错,当年他还小,得知父亲晏阁老的死讯,还是老皇帝派人将他接到了皇宫里,亲自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的这些,告诉他,他的父亲被逆臣穆正仁给杀死,说会帮他报仇。
然后,成立一个羽捕门,把他培养成了只忠心皇帝的羽捕门里的最厉害的杀手。
但是,在同一批人里面,还有一个凤临王。这个凤临王的出色,让皇帝十分的满意。
明面上,把晏清命为羽捕门的门主,而实际上真正的门主是凤临王。
他们都是老皇帝培养出来的狗,死忠的狗。
外人看着他们皇恩盛宠,却不知道他们每一日过的都是不容易,背负着怎么样的仇恨。
老皇帝对他说,穆正仁还有一老母和一幼女逃脱了,要他尽力捉捕这两人归案;而给凤临王的,却是另外一个任务。
就是那幅被穆正仁的母亲和女儿带走了的刻画着大周国藏宝图的袖珍丹青。
他一直都是不知道的,直到前几天,老皇帝让他带着假的袖珍丹青去凤王府的时候,才知道了凤临王这些年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找真的袖珍丹青。
可是,就算他们都是老皇帝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棋子,依老皇帝猜疑的心性,随着他们的日渐长大,发现越来越难以控制得住他们的时候,便想到了灭杀!
偏偏,老皇帝想杀人,还想要留下一个明君爱臣的形象,只能暗地里来,不敢明着给凤临王来个什么罪名!
老皇帝也知道,凤临王在他的眼皮底下,也拥有自己的势力,一支死忠于凤王府的暗卫和一支青衣卫!
他不敢硬着来,就来阴的!
而这来阴的还没有成功,就被人给撞破,撞破的这个人,还是跟他和凤临王的关系都十分微妙的人,所以,晏清,这可不就撞到枪眼上了,必死无疑。
药修的话,让晏清大惊失色,难道他的父亲,不是被穆正仁给杀死的,而是被老皇帝给一剑穿心而死的?
老皇帝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骗他?
他还想着,以自己的一条贱命,去成全老皇帝的心愿,算是报答了这十五年来,对他没有父亲的照顾,却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个!
木修是什么人?他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晏大人,你可认得这个?”
药修的手掌一摊,一个小吊坠,上面刻着一些字,看起来有好些年头了,落在了他的手心上。
“这,是我父亲晏阁老的贴身之物!”晏清看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一般道。
“没错,你不识得你父亲的玉生香!当初你父之所以被老皇帝一剑穿心,是因为你父没有完成老皇帝托付的任务。”
“是什么任务?”
“袖珍丹青。”
“然后,将所有知情的人全部杀死,推到穆正仁的头上去,再命人连夜赶出了假的袖珍丹青,好在第二天完成大周皇帝的登基大典。”
“而我,那个时候,恰好在你父被老皇帝给一剑刺死之前见过一面,他送了我这个,告诉我,如果他死了,就告诉他的后人,他是被老皇帝杀死的,而穆正仁,是真正的忠肝义胆的臣子。老皇帝,毒杀先皇,暗害当时年仅八岁的太子,一桩桩一件件,全都用血写成了血书,交给了我。”
“幸好,这么些年来,保存得还好,不胜辱命。”
药修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血迹斑斑的布帛出来,摊开,放在晏清的眼前。
水流云听到这里,感觉整个人都要蒙了。
能让她父亲穆正仁平反,能给穆家几百条人命申冤的证据,居然就在药修的手中,这个药修,到底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啊。
晏清目光痴迷,喃喃地道:“果然是我父的笔迹,是我父的笔迹!”
那布帛上面的血迹,经过了十几年,早就已经变成了枣红色,那一笔一画,都苍劲有力,估计药修这些年也是花了心思浪费了一些药材去保养,才将它们保存了这样的完整清晰。
“所以,晏大人,你现在还想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吗?你还认命吗?你父的血海深仇的敌人,可是要杀害的当今老皇帝!你愿意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就跟你的父亲晏阁老那样?!”
药修将东西收了起来,重新塞入怀里去,声音清清冷冷地道。
晏清摇着头,愤怒仇恨,让他甘愿受死以证自己忠君的心死灰复燃,恨声道:“不,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一定要将他的卑鄙,揭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