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露低声说:“前辈虽非荆耳大师本人,但想必是他的衣钵传人。若论资排辈。弟子自当也该唤您一句前辈才是。”
缁衣人侧目细瞧她的形容,见她神情诚挚,似乎并无欺诈之色。过了片刻,他才又慢慢说道:“你武功大失,还不惜履险来此,想必是抱定破解隐弦之心了?”
穆青露再次拜倒。肃声道:“正是。求前辈网开一面,容弟子觐见荆耳大师。若能因此挽救无辜人命,天台上下满门。也必将感激涕零。”
她深深俯首,长跪不语。那缁衣人默默伫立良久,忽然说道:“你想见荆耳,就随我来。”
他话音刚落,便拔步出屋。樊穆二人未料竟会如此顺利,双双又惊又喜,忙紧随而上。那缁衣人却径入院中,朝屋后绕去,三人穿过后院,拐过小小花畦,到得浓阴深处,穆青露抬眼一望,悚然而惊。那缁衣人却已立定,以目示意,淡淡说道:
“他在此地。”
穆青露失声道:“荆大师他……他已……”缁衣人颔首应道:“没错。荆耳因年迈体弱,已于四年前长眠不醒,我依他遗言,亲手将他安葬于此。”
穆青露脑中轰地一声,呆呆伫立,痴痴盯着那简朴的墓碑上“荆公之灵”的铭文,竟再也不能出声。樊千阳疾步趋前,沉声向那缁衣人问道:
“那么,您想来便是荆耳大师的亲传弟子了?”
那缁衣人并未回答,却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穆青露一眼,反问道:“你是谁?与天台派有何关系?”
樊千阳道:“我并非天台派中人,我……是她雇来的保镖。”缁衣人“哦”了一声,淡淡说道:“既然你俩已见过了荆耳,那么,请回罢。”
樊千阳道:“她说的话句句属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陷于此事者,已远不止寥寥几人。还请前辈高抬贵手,赐予破解隐弦之法。”说着,深深一揖。
那缁衣人面无表情,退后几步,微微侧身,似不愿受他的礼。樊千阳忍气吞声,又说道:“她悬索而来,虽遭前辈所放那一对苍鹰袭击,却并未退缩,可见其心志坚定。是否授予破弦之法,还请前辈三思。”
缁衣人道:“那一对苍鹰,本由荆耳生前亲自抚养长大,只听他一人指示。荆耳故去后,我虽继续饲养它们,它们却永不愿听我驱使。荆耳在铸造十三隐弦之后,便再未见过客。如今忽又有人踏索而来,那一对苍鹰便认为来者是敌,因此才会自发飞袭防卫。”
樊千阳道:“苍鹰之事,并不算甚么。至于破解隐弦——”
那缁衣人截口说道:“荆耳亲手铸造的隐弦,已成为他在人世间的绝响。我又岂能单凭一家之言,而轻易破坏它?况且天台派既能丢失《流光集》这般重要典籍,那么象征天台弟子身份的玉佩,自然也有可能被人盗来冒用。你俩身份尚且存疑,我又如何能轻易应允?这种要求再莫提起,你俩速速离去罢。”
樊千阳怒道:“你——”缁衣人却已转头欲走。樊千阳怒气渐高,又喝道:“你——”右手不由自主反握,搭上思鸣剑柄。千钧一发间,穆青露忽然唤道:“樊将军……”(想知道《争弦》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k)(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