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与武罗齐叱道:“冲啊!谁若退缩,就是叛教!叛教者!死!”
讳天部众个个双眼赤红,抢杀而上。响应声与震喝声顿时有如排山倒海。
朱于渊手握刻碣刀,瞧见此景。神情骤变。顾游心与摧风堂四当家范寓抢上一步,左右立于他身旁:“大事不好!这些人激昂之下。已形同疯子。如此奋不顾身,只怕咱们难以抵挡!”
那摧风堂五当家秦智达吼道:“他们能发疯,我也能!”他横眉怒目,率先朝前冲去。讳天元老穷奇正领着几名下属奔在最前头,瞧见秦智达,狂喝一声,挥拳便扑。二人在身形交错间对了一拳,穷奇晃了一晃,秦智达却连摇了好几下,唇角有细细的赤黑色血丝流出。
范寓喝道:“五弟,退下!”秦智达哪里肯退,怒叫道:“不干!老子偏要死在这里!”那穷奇狂笑道:“来!来!来!”二人横眉竖目,眼看又要互相搏击。
朱于渊将牙一咬,持刀跃起,正落在穷奇身旁。他没有举刀,却疾抬左掌,替秦智达硬生生接了一拳。穷奇陡然一震,喝道:“好内力!”
朱于渊无暇回应。他一扯秦智达,喝道:“五当家,危难时刻,不得莽撞!”秦智达还想顶嘴,蓦然瞧见他的眼神,猛地怔了一怔,一时竟不敢再抢白。
朱于渊缓缓抬起刻碣刀,刀尖旋转一周,在身前的半空中划了一个巨大的圆。他抬目迎视讳天诸人,虽只十八岁不到的脸庞上,却流露出一种奇异的威严。他霍然开口,倚火内力将声音源源不断送向远方:
“天台弟子听令!今日一战,可亡,却不可败!谁若临阵退缩,人人得而诛杀!诸位,我朱于渊愿亲身作表率,诸位瞧仔细了!”
话音未落,刻碣刀锋骤抬,一招“侵掠如火”猝然递出。四名讳天教徒哀呼一声,血光四溅,那穷奇大吃一惊,不敢硬接,闪身欲避,谁知朱于渊的刀尖却似长了眼睛一般,半空中一翻一折,穷奇狂嘶一声,一条血淋淋的左臂已被斫下。
朱于渊飞起一脚,那条左臂猛然自地中弹起,疾射入讳天人群中。讳天教徒叫道:“此人功夫犀利!小心!”纷纷往四下闪避。
毕方目射凶光,凛然问道:“小子!你一而再、再而三带头阻挠咱们,你到底还有甚么了不得的身份?”
朱于渊举起右手,横刀于胸前。他缓缓抬目,扫视全场,忽将左掌一亮,掌心赫然握着一枚净如初雪、寒若晓霜的奇形玉牌。
讳天中人不识此玉牌,一时尚无动静。天台派弟子却齐齐躬身施礼,眉目中大有敬重之色。
朱于渊举牌在手,凛然喝道:“我乃天台派新一任掌门人朱于渊!”
讳天与摧风堂众人闻言,尽皆一震。秦智达捂着受伤的右胸,叫道:“段崎非!恭喜恭喜!原来新任掌门居然是你呀?露儿呢?她怎的撂挑子不愿干了?”
范寓叱道:“五弟,住嘴呀。”
朱于渊沉声道:“近年来天台派屡陷于危难存亡之中,究其缘由,不过皆因一个“争”字。四脉传人经慎重考量,决定重新恢复掌门之位,以结束群龙无首之局。天台派本拟过了今朝,再当众正式举行掌门升任典礼。但如今情况有变,特提前一天公布此讯息!各位兄弟与朋友!天台山景色大好,你我若想并肩共睹明日风光,不妨在此尽情冲杀!”
天台派弟子抖擞精神,齐齐响应。摧风堂弟子亦受到激励,两派人马顿时在山道上摆开御敌之势。毕方与武罗朝四下一望,冷笑道:“既然如此,给我一锅端!”
霎时间,呐喊厮杀声震天,众人又斗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