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围观人群面色诡异,他们也是头一次见这般冷酷无情的女修,尤其是对自己的道侣也下的去手,眼睛不眨。
看不下去的昆仑派长老,想要上前劝解,却被锦素冷冷的看了回去,“邪魔之事天地当诛,长老莫要插手。”
人家还不让管。
闻讯赶来的沈南枝刚巧看到这一幕,一把扑上来护住面如死灰的父亲,厉声质问,“母亲,您怎么能如此无情?就算你不爱爹爹,为了我,就当是……为了我不行么?”
哭着跪倒在地,沈南枝一个头接一个头狠狠磕了起来,“从小到大,我没求过您什么,求您这次绕过父亲吧!”
太高的地位,太重的名利有时候会成为一把双刃剑。高居上首的凰华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与深沉,看着面前闹剧上演。很多时候,活的太长真不是一件好事,看穿了太多悲欢离合,不容情面,不留余地。
魔宗诛杀,长情者,总是输的那么惨。
昆仑派沈清风操纵邪魔伤人之事不胫而走,原本高高在上的沈南枝一夕之间变成人人唾弃的邪魔之女。
人心易变,修士的心,更是如此。
何其悲哀?
虽然感慨世事无常,夏无央还是很高兴老祖能够出面为慕容卿讨了公道,可依老祖对待魔宗邪【祟】的态度,自己不得不捂严实口袋里的玄流。
依稀记得,那日擂台上的拓真,可能是被心魔鸠占鹊巢的不知名修士。央央大派,昆仑山竟然出现这等骇人性命的事故,难怪锦素仙君这般不留情面。
想要为玄流塑一具躯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有现成的就好了。
同她想的一样,云雪霁待风头过后,把自家闺女秘密叫入了内室,布下禁制询问初时无央比擂的黑影。
“爹爹,玄流是我当年坠入望断崖后带回的,乃上古一丝浊气,被阵灵封于崖底,他还曾救得女儿性命,并不是邪、祟。”
“我曾答应过阵灵,要为玄流寻一具能用的身体,如今见得沈青风之罪,不愿主动伤人性命,不知爹爹还有其他办法?”
上古清气入天,浊气遁地,这浊气如今有了灵识确实罕见。但浊气污秽太之气太重,怕是以后不易管教。
至于身体,他云雪霁倒是有,但舍不得,院子角落里剩余一株长势良好的紫竹他还等着为女儿元婴后修分身呢。怎么能给一个来路不明的气体?
早就吃定自家爹爹的夏无央见对方沉默,心知有戏,无赖的抱住云雪霁手臂晃悠起来,“好爹爹,你不能让女儿背弃诺言啊,何况玄流还救了我的命,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不能不帮央儿。”
若说为了无央,云雪霁当然不介意掏心掏肺的把宝贝砸出去,可这紫竹是留着给女儿续命的宝贝,怎么能轻易就交出去……
盯着面色犹豫的云雪霁,夏无央小心开口,“爹爹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么?”
哎——
摆摆手,云雪霁不欲多言,“让为父再考虑考虑吧……”
瞟了眼爹爹,低下头,夏无央慢慢挪出内厅,嘴里念念有词。
“说起来也是,自从比擂胜利后,我特意抽空回了趟白木山,谁知道就能碰见爹爹被困在娘亲坟冢的阵法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本来是打算告诉爹爹生门所在,哪曾想爹爹都不爱无央,不爱娘亲,都不给玄流找身体……”
“我看,我还是不要把生门的位置告诉爹爹了……”
阵法?生门?
明歌!!!
被女神坟冢处的阵法困的好苦,云雪霁那颗望穿秋水的老心肝都快不会爱了。明歌,无央这么调皮你造嘛?!
她居然把我困在阵外看我围着你转你造嘛?!!
当爹的这把眼泪都糊了一白木山了你造嘛?!!!
脑海中瞬息飘过各种情绪,云雪霁内心纠结,表情更纠结,“等等!”
云出声抚额,不忍直视自家闺女那犹如偷【腥】般的笑容,“我……”他还在挣扎。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夏无央假装不明所以的回头,“爹爹,你还有事么?无央还要去无代山探望慕容师兄呢。”
表面淡然,内心滴血,云雪霁完全以国民好爸爸的姿态妥协在自家女儿裙下……
“为父答应你,把玄流给我吧……”
呜呜,明歌,我是真的爱你的!
转瞬笑逐颜开的夏无央从门口奔了进来,一把扑进云雪霁怀中,“我就知道爹爹你最好啦,木嘛!我和娘亲都爱你——”
……被亲的年轻山主望天,我家闺女什么的,果然最贴心了……
痴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