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都放到腹部之上,视线死死的盯在那儿,像是这样盯下去毕竟能透过这肚皮看到那里头的一切。
在去青檀寺的路上,小舅舅说过自己内心的担忧。
她说过,总觉得这木府山庄静得有些过头。
赵成死后,整个木府山庄便一片安详,过于的安详却不是让小舅舅静下来,而是更加的担忧。
他总是觉得,不应当如此,才属正常。
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好似被这顺利过头的胜利给冲昏了头,不但没好好的询问小舅舅,反而觉得他想多了。
是不是想多了?
不,小舅舅怎么可能会想多呢?
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木允现在觉得。
并不是他想多了,而是自己少想了。
视线自始至终都未从木槿的腹部上移开,这眼中只能容得下一物以至于边上的景物都失了真了。
就这般盯着看了许久。木允突然从自己的发上扯下一根银簪子。
站在那儿默念了一句“小舅舅得罪了”,木允直接将那银制的簪子径直扎进木槿的腹中。
那般的用力,以至于簪子毫无阻力。直接穿破肚皮扎了进去。
扎入腹部之后,木允没了动作,微微的喘了口气随后搅动下手中的簪子。
下一刻,这簪子便被木允给拔了出来。
许是因为力道过大的缘故,簪子拔出之后,有些许粘稠的东西顺着那拿出的趋势喷溅到自己面上。
不过木允可没心思去搭理那是什么,现在的她所有的注意力已然被面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黑色的。那没入木槿腹部的簪子,竟然都是黑色的。
银制的物件若是碰到有毒的物品,便会呈现黑色。这是很多人都晓得的事情。
难怪那一日自己在马车之上,会那般剧痛难忍,原来是因为……
事实有的时候是需要多方认证的,为了鉴定自己的疑心。木允又从发上扯下另一把簪子。往那腹上的地方扎入。
拔出之后仍旧呈现黑色的簪子彻底验证了她所猜想的一切。
小舅舅的担心是没错的,木府山庄在赵成死后的安静,的确太过不寻常。这偌大的木府山庄,怎么可能只有赵成一个人在窥视?必定是还留有其他的人,藏于暗中隐隐窥视着。
赵成的权势太大,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唯一还有可能将其从高位上拉下的,便只有最正统的自己。
现在赵成死了。木府山庄的权势也算是分散开来。
自己这位大少爷,木府山庄的继承人。怕也是用不着了。
不只是用不着,自己的正统对于某些有心的人来说,还是一大必须除掉的阻碍。
青檀寺的路上,便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而那下了药的糕点,一早就是为自己备下的。
不管是那下了药的糕点,还是那不知为何突然受惊的马儿,任何一样都能将自己置于死地。
一劳永逸放才能永绝后患。
悄无声息的在暗中进行这这一切,那人的心思着实够深。
按着那人的布局跟法子来,自己的命断断是保不住的。只不过那人到是怎么算也算不过老天爷,不知自己竟会阴差阳错的进了木允的身子。而之前附身于木允身上的小舅舅,则进了大少爷的身子。
不但替自己承接这死亡的命运,同时还尽心的确保自己不受重伤。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太顺利的胜利让自己看不透周遭的一切,以至于螳螂捕蝉却被黄雀躲在后头揽下所有的一切。
若是一早便入心了小舅舅的担心,或许事情便不会这样。
说不懊悔,那是必然的。
自己一直在外头,而小舅舅则在里头,自己本应比小舅舅更加留心才是。
可是现在……
事情已成定局,再多的后悔也是于事无补的。握紧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捶打着棺椁,木允的眼中由一开始的懊悔再到后头的愧疚,再到最后的恨意。
谁?
是什么人躲后头,藏身于暗处,借此机会操控一切赚得满盘皆赢?
木允不知道,事实上那人的满盘皆赢对于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那人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暗中做下那样的事,甚至还从自己身边将这最重要的人带走。
不可原谅,无论如何绝对不可原谅。
愤然而生的愤怒,除了能烧毁一个人的理智之外,同时也有可能让一个人更加的镇定。
木府山庄的这一条路,并不好走。
现在她,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那藏于暗处的人究竟是谁,她必定要用自己的双手将那人揪出来,顺便让他晓得。
黄雀有的时候,可不见得会是最后的赢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