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虽然在仙家看来,只是不入流的小伎俩,但是,这也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带着灵性的法器。
想不到还没有费力追查,就有线索自动靠了上来了。
风闲用手一按,然后就站了出来,他随手下一片碎银,就这样出去了。
“唉,客官,还没有找钱呢!”那个女人一看,吓了一跳,等她追出,就这一瞬间,那个穿着青衣的少年,竟然就不见了。
走到一个胡同,风闲冷笑着再次一按手中的那根细针,就听见一声惨叫,一个穿着上好但是还是仆人的衣服的少年就这样跌跌撞撞的扑了到风闲的脚下。
正是由于这细针是和施法的人的心神合一的,所以风闲才可以轻易的通过这个细针反向控制了施法人,控制他的行动,不得不跟着风闲来到这个偏僻的胡同来。
这个少年看上去才十六七岁,风闲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功力来返老还童,肯定是真实的年龄无疑。
但是他身上带的气息,又明显是修过某种法术。
那个少年一边挣扎,一边喊着:“你快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谁?”风闲冷漠的说。
“我是县令大人的公子的身边的人,得罪了我,就是得罪公子,就是得罪县令大人!”那个少年还在挣扎,而且看上去,有持无恐,虽然被制,但是并不慌张。
“是吗?”
风闲手上一动,少年只觉得好象一把刀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心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何尝遇到过这样的痛苦,立刻眼泪鼻涕全部出来了,可恼的是,虽然再痛,但是他的神智十分清楚。
“说,你学的法术,是跟谁学的,师傅是谁,门派是什么?”
“我不会说的,你一定没有好下场,我家公子,一定会把你拆骨杨灰……啊……!”随着风闲的手再一紧,那少年痛的在地上打滚,但是显然十分倔强,这样直达魂魄的痛苦,竟然也可以熬过不说。
“不错,这样强的意志,根骨也不错!难怪有人看中了你!”虽然之间,痛苦消失了,少年拼命喘气,但是还是听见上面传上了声音。
“老子是这样好欺的人吗?呸!”喘过一口气,那个少年抬起头来,狠狠吐口吐沫,虽然因为刚才的痛苦,吐的不远,但是明显表示出了气势。
“但是,我不是什么爱惜人才的人呢!”风闲突然之间冷笑,只见他手一张,一团紫火立刻冒了起来。
“啊……!”这次,少年只发出一声短暂的惨叫,立刻他的身上就被同样的紫火包围,只一瞬间,肉体就立刻被化成灰烬,还有一团小小人影,在火焰中,作出痛苦挣扎的模样。
“住手!”几乎同时,一道剑光立刻奔袭而来。
风闲从容的将手一指,一道闷雷,立刻发出,只听一声脆响,那剑光立刻分崩离析。剑光崩溃的同时,一个人也同样闷哼了一声,从围墙上跌了下来。
“微薄道行,还在和日月争光?”
“义之所至,虽然我道行低微,也不得不如此。”那人落在地上,口中一丝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义之所至?你是说他是正义吗?”风闲冷笑。
“阁下是为了追查赵家灭门之事来的吧!虽然这个少年也有所帮凶,但是还无死罪,更不应形神皆灭!阁下出手,也太狠了吧!”
“哈哈!太狠?我就狠给你看!”风闲手又是一紧,只听一声短暂的惨叫,在火焰中,痛苦挣扎的小小人影,立刻烟飞云灭,形神皆灭。
“你!”那人眼看如此,立刻大怒,不顾自己已经受伤,就把唇一开,一道淡金色的光气就喷了出来。
风闲让都不让,只见那淡金色的光气靠近到他的身体,立刻有道紫光阻挡住,二相一碰,喷溅出色光,一转眼,淡金色的光气立刻被消灭。
那人好象被一大锤敲到,脸如白纸,昂面就倒。
风闲身体不动,紫光消失,他低头看着七窍流血的那个人,摇头:“不自量力,竟然把未成气候的丹气都吐了出来了。”
“虽然你未必是杀我徒弟的那一帮人,但是你肯定知道什么情况,老实的说出来吧!否则,我只有用太阴炼魂来获得你心中的想法了。到时,形神皆灭,可不要怪我啊!”风闲度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摇头说。
看见风闲冷淡的眼神,那人不由亡魂出窍,其实这事和他根本没有关系,他也在追查赵家灭门的事情,只是看见风闲出手太狠,一时间忍不住就跳了出来,但是想不到自己这样不堪一击,落到这样的下场。
那样深邃而清淡的眼神,表示了如果不说,立刻就是形神皆灭,他绝对相信风闲是可以随便不在乎的作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一时间,彻底死亡的恐惧,就袭上了心头。
凡人恐惧死亡,因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结束,就是灭亡。仙道的人明白轮回的奥秘,修炼不死而自由的元婴,因此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只是一个过程,身体虽然重要,但是不是根本。
但是现在,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也同样感觉到彻底死亡的恐惧,他一瞬间,就了解了为什么凡人这样恐惧死亡。
形神皆灭,是最大的惩罚,无论你以前有什么,全部在形神皆灭后消失。
原来修道者的自信和超越,只是建筑在强大的力量之上的,真正面对彻底的死亡,并不比他平时鄙视的凡人好多少。
一了解这个,他的勇气顿时烟飞云灭,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是出卖自己的原则和违背自己师门教诲,为了一时的自尊,而闹的真的形神皆灭,那就太可笑了。
他目睹着风闲清淡的眼神,动了动嘴唇,终于开口了。
“来的是血莲宫的弟子,我们发现,本县县令的儿子和他们有所勾结,于是师门派我密切关注,不料还没有来得及勘察,就已经发生了赵门灭门的惨案!”
血莲宫?
风闲垂下了眼帘,这可是魔门大名鼎鼎,制霸一方的大门派啊,人数有三百人,宫主血莲枷蓝,更是修行天魔篇章的绝顶人物,难怪这个门人,这样肆无忌惮,随便就敢炼化修道人的元婴。
因缘已经转到了这个程度了吗?还是老天看见自己500年无所事事,所以才给点刺激和考验来呢?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充满了瑰丽的色彩吧!
“我已经全部说了……呃!”那个人突然停止了说话,因为眼前的一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本来已经烟飞云灭的那个县令公子的侍童,昏迷在跌倒在地上,而自己已经被消灭的丹气,却在那个青衣人的手中盘旋,发出淡淡的金光。
“年轻人,修道的路,还长着呢,不要像今天这样卤莽冲动了,下次,可不会这样幸运了。”风闲虽然外表也只是少年,但是却用老气横秋的话来教训他:“丹气还你,虽然有点受损,但是并无大碍,你拿回去继续修吧!”
“前辈……!”那淡金色的丹气一回到他的身体,立刻,脸色转红,看见风闲转身要走,他连忙喊着:“前辈,晚辈是青竹门下的弟子,师傅赐名青明子,请前辈告之大名,好让我等回报师门。”
风闲头也不回:“我出于紫峡洞府,这个少年,我已经抹去了他的邪法记忆,这人根基不错,意志坚定,是可造之才,你看着处理吧!”
说完,他的身体就这样消失了。
青明子环顾四周,不由冷汗出来,既然那个侍童安然无恙,那自己看见的,就全部是幻景了,自己也算是小有根基的修仙中人,竟然毫无反抗余地的落入了他的幻景中,一点感应都没有,这样的道法,真是可恐可怖。
也许从自己一跟上他,就被他发觉了,并且从那一瞬间开始,自己就落入了他的控制中,天下之大,仙道之浩瀚,真的是不可思议,自己还本以为已经窥视门庭,现在看来,自己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既然有这样的高人存在,那自己就没有插手的余地了,要尽快赶回师门报告才是,他看了看昏迷的那个侍童,想起他的批语,心中一动,于是抱起来,再身一晃,也从这个偏僻的胡同中消失了。
二人消失后,外面的人声才传了过来,这个胡同,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在百里之外的一座无人的山上,一个临时开辟的洞府中,临时建造的祭坛上,十二道浮现着血红光焰的幡,插在上面,中心一团血红的柱子上,一个还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色的如尺大的元婴,在上面挣扎。
只见柱子上四根闪烁着磷光的长针,刺在了元婴的四肢上,上面更有血红色的火焰在烧烤着四肢,痛的那元婴扭屈着身体,但是偏偏发不出声音来。
二个穿着红衣的人看着,也不由惊讶,一人就说:“朱洪师兄,你看此人,虽然不通法术,但是元婴已凝,那护身紫气,更是不凡,你想我宫中的十二炼魂血幡,是何等厉害,竟然炼了二个时辰,还没有完全攻破,真是不可想象,如单论元婴成就,他还在我等之上。”
那个朱洪也点头:“不错,他虽然不会道法,但是修行的好象是玄门正宗,你看他刚才用的那片护身金叶,竟然要我消耗掉了师傅所赐的阴火珠,才堪堪把它消灭,实在可惜啊!秦朗,此人必有渊源,也许我们惹上了哪个不出名的潜修道派,唉,应该不要听那个县令之子的话!”
秦朗不以为然的说:“话说如此,但是看他并不懂道法,就知道此派战力不强,我们有着宫中赐予的多项法宝,威力无穷,有何可怕?就算我们不敌,我们后面还有宫主她老人家撑腰呢!”
说到了宫主,朱洪也精神大震:“不错,有宫主在,我们有何可怕?就算是藏剑宫的那个石天极亲自出手,宫主也是不怕,何况其他人等?”
“就是,师兄,你看,这元婴虽然强大,但是在十二炼魂血幡下,也撑不了多久了,不久就可炼化成为血魔,这样上好的血魔,送给宫主,宫主一定十分高兴,那时,多赐法宝,多传真决,我们在宫中的地位,就水涨船高了。”秦朗想到此处,不由哈哈大笑,伸手一指,那磷光的长针上面的血红火焰立刻大盛。
“是也是也!”
就在此时,只听外面一声雷霆,山动地摇,震的石屑纷纷落下。
“怎么回事?”秦朗不由吃惊的问。
“我们在外面的法阵受到了攻击!”朱洪是布置在外面的法阵的,现在外面的法阵受到了攻击,他立刻起了感应。
二人面面相觑,同时道:“那个元婴的师门追了上来了!”
才没有说完,又是二道雷霆攻击而下,只听声音不响,但是朱洪立刻脸色大变,元气激荡,摇摇欲坠,心知外面的雷霆已经快攻破法阵,连带自己,也元气受损。
“师兄莫慌,我来相助!”只见秦朗口念符咒,伸手一招,身中一道红光飞起,在山洞中盘旋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红网。
“师兄,再撑一下,等半刻过后,那元婴就可炼化成血魔,我也可以腾出十二炼魂血幡来共同对敌!”秦朗说完,就将红网一张,只见红光大盛,外面传来的震荡立刻小了许多。
朱洪眼见如此,心中安定了许多,但是仍旧叫苦,他知道,二人带来的十二炼魂血幡虽然是极厉害的法宝,但是偏偏处于炼化元婴的关键之时,而师弟秦朗,也因为要主持十二炼魂血幡,无力御敌,自己只能苦撑了。
而在外面,风闲眼见三次雷霆没有结果,也是惊讶,更见本来摇摇欲坠的法阵上的淡绿光色突然大盛,加上了一层血光。他稍微皱眉,手一指,又一颗雷霆攻击上去,只见雷霆万钧的少清天雷打上去,那血光只稍微一摇,就恢复了平静。
心中立刻对血莲宫的实力的评估上了一个台阶。
他收回了手,对着旁边一个发抖的华衣公子问:“你说,是在这里吗?”
“是!是!上次他们就是带我来这里的!”那个华衣公子连忙跪在地上:“绝对是在这里,小人怎么敢欺骗仙人呢?”
风闲看着他那种卑躬求情的模样,心中厌恶,自己一到县府内院,此人先是狐假虎威,命令打手捉拿自己,又见自己露出法术,将他制住,在剑光之下,他立刻如一个软骨头一样,立刻求饶,并且把血莲宫的人在此地的巢穴立刻交代了出来。
这人这样怕死,又生性薄凉,为了求生,说的话一定不会有欺骗。
风闲立刻感觉不对,既然里面有血莲宫的人,那为什么他们不出来御敌?如果说他们害怕自己的道法,又不应该在里面消极顽抗,而应该早就逃跑,何必留在里面。
那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一想到此,心中立刻雪亮,必然是炼化自己弟子的元婴无疑!一想到这里,他立刻抛弃了可以长时间使用,威力略次的少清神雷,改用消耗大量元气而威力巨大的太清紫府天雷。
体内金丹徐徐上升,身外立显白光,风闲手一按,一声轻微的轰鸣,在天上立有一光下降,虽然看似缓慢,其实下堕极快,一瞬间就落在了法阵之上。
一声极微的雷鸣,那山洞前浮现出来的绿光和血光,立刻土崩瓦解,飞溅的光色,即使在太阳底下也清楚可见。
太清紫府天雷降临,风闲虽然修行太清元经并且接近大成,但是仍旧脸色一白,而在洞府中的情况,可就惨的多了。
只见本来主持法阵的朱洪,立刻惨叫一声,口中鲜血喷溅,连吐四五口还不能停下,而那个秦朗由于提供血煞网,和他同样元气相联,这一击破,也是一口血喷出,他正在主持十二炼魂血幡,受到此伤,心神大震,十二炼魂血幡立刻失控,只见血幡上面,竟然浮现出十二道血色影子,蠢蠢欲动。
秦朗立刻大惊,知道自己刚才心神一松,十二炼魂血幡上的血魔立刻有压制不住的迹象,血魔都是修道人的元婴炼化而成,对于持幡人有着深刻的仇恨,只是平时受到禁法控制,无力反抗而已,现在如果脱离控制,自己必然受到反噬。
危急关头,他无暇细想,就咬破自己舌头,一口精血带着自己的元气喷上了主幡,持咒大喝:“无知你等,还不退下!”
只听主幡上一声轻响,浮出更加血红的光来,那蠢蠢欲动的血魔,立刻受到禁制,发出了哀鸣,退入幡内。
虽然如此,但是中心血红柱子上的磷光长针上面的血红火焰立刻减弱,那元婴受到的痛苦立刻大幅度的减低。
二人还没有反应,紧跟着,就立刻有一道光辉扑了进来,光华一停,立刻扬手一指,大片雷霆立刻扑向了十二炼魂血幡。
只听连珠爆炸声不绝,只在一瞬间,十二炼魂血幡上的血光就消灭了一半,秦朗幸亏刚才已经收了一半的法力,虽说如此,仍旧惨叫一声,他也是见机极快的人,一见不好,又是一口精血喷出。
那十二炼魂血幡立刻合并成一道血光,和秦朗一合,就直冲出山洞,才冲了出去,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风闲手上扣着法雷,本想追随,但看见了祭坛中的弟子元婴,直觉就是先救弟子为先,就这一瞬间的转念,让秦朗带着十二炼魂血幡逃跑了。不过,另外一个稍微缓慢的朱洪,就容不得他逃跑了,连珠神雷近距离在他身上爆炸,只二三雷,那人的身体就变成了碎片,一团红影还想飞出,被连珠神雷连珠攻击,立刻烟飞云灭。
虽然祭坛上的红光全部消失,但是,那四支磷光长针还是钉在了元婴的身上,风闲知道此类法宝必和施法人心神联系,也不说话,就手一招,四根磷光长针就飞了出来,落到了风闲手中,二手一合,再听轻微的雷鸣,磷光长针也变成了粉屑。
然后连忙把手一挥,一片紫光就笼罩在元婴的身体上,那元婴受此紫光,痛苦立刻大减少,睁开眼睛,发现是自己的师傅,虽然是元婴,才叫了一声:“师尊……!”
二道淡紫色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本来元婴哪里有眼泪,这眼泪可是因为元婴受创太重,有部分元气已经不受控制,加上元婴心神激荡,才分离出来,造成元婴落泪的奇景。
“你这孽徒,还不静心回元?”风闲见此喝道,虽说如此,但是见到唯一的弟子落到如此的下场,他也心中酸楚。
看他的情况,只怕以前修的道行废了十之八九,更由于根本受到了重创,恢复起来比原来修时更加困难,附体再生可能不行,唯有让他转世了,而在转世之前,还必须为他找来仙膏玉液来修补元婴才是。
将那元婴收到自己的怀中,风闲就出了门,一出门,就感觉到了阴火的残余,再感觉空气中还有的气息,望了望空无一人,只是在地上有点尘埃,知道刚才那个逃跑的魔人出去,看见那个公子在外,知道是他引来的,凶性大发,立刻一记阴火珠,将他形神皆灭。
风闲也不理会,身上一摇,一道紫光飞起,瞬间划破虚空,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