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完全陌生的女人,从房间里冲出来,捧着鼻青脸肿的男人的脸,一下子就哭了。
扭头,愤怒的瞪着始作俑者,“你干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打我老公?”
“……”霍天擎愣了一瞬。
盯着面前的女人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房门号。
没有敲错房间的门,可是,不是童惜!
所以,他教训错了人?
到底怎么回事?
酒意,散了许多。拿出手机,拨了串号码出去。
五分钟后……
吴余森和酒店的经理都匆匆赶了过来。
“报警!我立刻就要报警!他什么人,莫名其妙的就打人!”女人在叫嚣。
“对不起,对不起,误会一场。真是误会!”吴余森赔礼道歉,头痛的签了张支票,“这是医药费,今晚的事实在很抱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我告诉你,钱我们不……”‘稀罕’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女人的话直接卡壳。
盯着那张支票上巨额数字,咽了下口水,又转头和男朋友对视一眼。
而后,又干咳一声,扬了扬头,道:“钱再多,我们都是不稀罕的。不过——看在只是一场误会上,今天的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吴余森微微一笑。转而看向另一边。
很难想象,大BOSS居然会失手打人,而且还打错了对象。闹不懂什么情况。
“这间房原来的顾客呢?”
霍天擎问经理。
“刚刚已经查过了,原本的那位童小姐已经在一个小时前退房了。因为房源紧张,打扫后,现在已经入住了新房客。”经理恭恭敬敬的回答。
原来如此!
不是她……还好不是她……
可是……
这么晚,她退了房,和那个男人一起,去了哪?
现在他们还在一起么?
霍天擎拿出手机来,直接找到莫晚的电话。
夜色深沉。
吴余森还开着车,在街上转着。找不诺斯酒店。
绕了一圈,停下。
霍天擎下车,没有进去,只是靠在车上。
很小的酒店。
在油麻地。
这儿不似中环那般繁华。这个点,整条街已经没有几个人在走动。
而且,整条线都是棺材铺,很阴森。
很难想象,那个原本很胆小的女孩,竟然会把这样的地方当做家。这四年,她经历着什么,能把自己练就成一个全然不一样的童惜。
吴余森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也皱眉,不相信的道:“霍总,确定没弄错地方么?这地方也太阴森了,不适合童小姐住啊。”
霍天擎用下颔朝里面比了比,“进去吧。”
“好,这就去。”
童惜换上睡衣,坐在镜子前,直到此刻,脸色还是苍白的,连唇瓣都没有血色。
木然的盯着首饰盒里一直存放着的那条钻石手链。
心里,钝钝的痛。
这条手链,她像宝贝一样藏着,每次或辛苦或委屈的时候,会拿出来看看,就好像他在自己身边一样,让自己莫名的有了力气,足够撑下辛苦而又孤单的四年。
但是……
从今以后,这条手链便再没有任何意义了。
它变得不再特别……
一切,也都在今晚,真正变成了过去……
门铃,就在这会儿响起。她回神,擦掉眼角的湿润,将首饰盒盖上,放进了最底层。
“童小姐,是我,Sunny。”
Sunny是酒店的服务生。在这住了半年之久,这里的大部分服务生她几乎都认识。
童惜吁口气,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才起身去开门。
“这么晚,有什么事么?”
“一位客人刚给您定了酒店服务,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了。”童惜侧了侧身。
对方推着推车便进来了,目光探寻的在房间里看了一圈,试探的问:“童小姐就一个人么?”
“你在挖苦我么?什么时候见我带过其他人回来过?”
“那倒是。不过,你这个年纪,也是该好好恋爱了。”
童惜微微失神。
谈恋爱?
是。其实,她总有一天,要恋爱,要结婚,要生子,要和一个人携手过完最平淡的一生……
若仅仅只是找个恋爱和结婚的对象的话,也许……
沈源是真的很合适的人选。
少有的纯情,体贴细心,家里成员结构简单,没有什么恩怨情仇。
她若和沈源在一起,顺其自然结婚,以后定居在香港。
A市,那座城,城里的那个人,都会离她越来越远……
鼻尖泛酸。
她不再多想,注意力放在Sunny送进来的东西上——竟然是一份热腾腾的牛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