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乃是四妃之首,这寝宫蓬莱殿自当难用言语形容,琉璃珠帘金石器皿,类冰白瓷雕纹玉枕,处处金碧辉煌步步珠帘摇曳,流光莹莹到真称了蓬莱殿这三个字。
如此的宫院,即便是那神仙怕也是住得了。
落了轿由着那宫人请进了宫内,秦疏酒跟苏蝶这才踏入蓬莱殿中,方才步入就叫那一目的金碧辉煌惊到,方是杵在那殿门口片刻方才行了进去。也不知是早到了还是晚到了,这宫内竟然瞧不见一人,宫人便只是奉了茶伺候两人坐下候等,方才退了出去。
那宫人刚刚退出后,苏蝶便起了身四处打量,这毕竟是郑贵妃的寝宫,实在不是一个可以随处打量之地,秦疏酒便唤了一声示意她莫要胡来。不过苏蝶的性子却也不是那种静得下的,只是看着她笑道一声“无碍”随后便又看了起来。
宫内的一切的确不是她们这区区四五品的后妃可以相比的,每一处都是精细得瞧都未曾瞧过,再细打量之后苏蝶便行到一处扇屏,那扇屏做的精细,镶嵌在一处立起的屏框之内,圆弧而下的屏框将画牢牢的固在其中,底下便是一个撑架,只要一旋转便可看到两面不同的景象。
原些瞧着还以为这只是一幅画,没想到竟是由针线绣上的,画屏的一面绣着冬寒雪石松柏,而另外一面这是盛夏美人扑蝶,两种截然不同的景物却被绣于同一块画屏之上的两侧,绣了这画屏的那位绣娘绣工甚是了得,如此的一副绣画屏可叫苏蝶喜欢得不得了,不住旋转端详起来,正看的出神,突闻宫人叩道。
“婢子参见贵妃娘娘。”
一时回了神后便知郑贵妃到来,当即便同秦疏酒欠身叩拜,叩拜之时郑贵妃已入了宫殿,身边随着候贤妃,而后头则跟了梦许两位才人。欠身未起身时便已将来人打量清楚,虽不知郑贵妃何意,不过受了邀请的也的确不止她们二人。
入了寝宫从她们边上经过,当上了座后郑贵妃这才瞧着她们让了,随后赐了众人落座,得了令后方才起身,随后寻了一处坐下。秦疏酒乃是这里头位份最低的,自当是选了最靠后的位置。等到所有妃嫔都落了座后,这宫人们才奉了茶点上了清茶端放于桌上,等着茶与茶果子放好之后郑贵妃这才说道。
“这乃是尚食局新制的太糕酥,妹妹们尝尝。”
并未先说叫她们来的意思,而是先让众人尝尝这尚食局新制成的糕点,郑贵妃的用意叫人瞧不清。也不明她是何用意姑且也就不瞎猜了,从了她的意思拜了谢,秦疏酒这才拿了一块太糕酥尝了一口。
不愧是送入蓬莱殿的糕点,味道便是不一样,酥脆爽口入口即化,的确是那上好的点心。吃了快点心便又吃了一口茶,秦疏酒倒也没有急着放下茶杯,而是等着众人都搁下后方才随了众。这茶水以及点心都食过了,在那茶杯刚刚搁下后许才人便赞笑道:“不愧是娘娘这蓬莱殿的糕点,便是不同,甜而不腻酥香爽口,倒是这糕点中的上品了。”
“姐姐这蓬莱殿的一切自当都是上品的。”许才人的话方才说完候贤妃便笑着接了一句,手中的茶盖轻轻拨着杯内的茶,候贤妃笑道:“其他的不说单就拿着茶来说,这可是边域上贡的铸雪芽,乃是那大燕国的贡品,普天之下便仅有那燕国天雪上之上那么一株,他们年年都上贡都不过五壶,陛下除了自己留下或赏骠骑将军,剩下的便都给了姐姐,有的时候连那皇后娘娘都没呢。”
说完是笑看着郑贵妃,那眼里头的羡慕可是瞧得真的。不过也难怪候贤妃会羡慕,毕竟连那皇后娘娘都不一定能有的赏赐,每一年郑贵妃却是照得不误,单单这一点便足以看出璃清待她不同常人。
也是叫候贤妃这话给说的,郑贵妃当即便笑道:“妹妹真是说笑了,我这宫里头的赏赐若是要说稀罕,也不见得比你那宫里头多多少。若是要说这陛下所待,更是比不上妹妹了,咱这后宫里头谁人不知陛下最宠爱的便是妹妹,只要妹妹几句轻求有几次陛下是不答应的。”此话可叫候贤妃想起了璃清待自己的好,当下双颊飞了酡红,倒也仍如那豆蔻少女一般惹人怜了。
后宫女人何其之多,能位于这四妃之上的在璃清的心中必定是有着特别之处,听这贵贤二妃在那儿你说我和倒也没什么,反正嫔妃之中这样的虚情也是不少的。倒是有一个人叫秦疏酒留了心的,这贵贤二妃自当是要捧着,所以她们说话之时许才人也是瞧了话头偶尔应和上一两句。倒是那梦才人,从那进了宫后便是不曾开过口,只是含了笑一直看着。
她是因为位份最低不好开口所以才一直不出声,而苏蝶则是因为不善这些干脆不出声,可是这梦才人呢?从入了宫便只听见她叩谢过几句,随后便不曾听了她的声音,这样一位才人倒叫秦疏酒不得不留意了。佯装着吃茶,眼睛的余光却是时不时的落到了陈书仪身上,端坐于那儿听着贵贤二妃的闲聊,眼中总是含着笑,时不时也是抿了唇笑了几下,虽然是不曾开过口,却也是一直认真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