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头皆说窈宝林最是谦卑,梦才人最是谦和,如此看来到也没说错,谦和有礼温和娴静,说真的若是要看的话,倒也有几分陈皇后的影子。在这后宫里头,若是说苏蝶最是没有心思,那么这梦才人便算是那最无欲无求了,只要每日过得安生便可,至于其他在这梦才人的眼中好似算不得什么。
倒是比她这个打着佛道修身的窈宝林更加心平如镜。
如此的一个人,也难怪秦疏酒对她会上心,正瞧得仔细边上竟然传来茶杯翻了的声音,原来是那苏蝶因为坐久了无趣又对她们所聊的恩宠赏赐没有兴趣,便一个人在那儿拨着茶叶打发时间,谁知道这一个不慎走了神竟是将那茶碗打翻了。这一打翻可就了不得了,可是叫殿内的闲谈顿住,也是意识到自己错了事,苏蝶赶忙起身随后欠身赔罪,而秦疏酒也是跟了起身在苏蝶身后跪了下来。
突然翻了茶碗可是惊扰了郑贵妃,收了声看着跪下的两人,郑贵妃并未说话,不过她的不言语才叫人感到惴惴不安。低垂了头不敢直视郑贵妃,此时的任何直面而视都有可能叫郑贵妃更加的恼火。
因为不敢直视,所以也不知现下是个怎样的情况,说实在的秦疏酒这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安生,两人便是如此跪了些许会儿,郑贵妃那儿才开了口说道。
“起来吧。”
竟然没有责备而是让她们起来,郑贵妃的这一句话叫秦疏酒心中微微迷惑了一下,不仅是她怕是连苏蝶也感到不可思议,并未起身而是抬了头,直到那郑贵妃又说了一次她方才站起了身子再次为方才的事谢了罪。本以为惊扰了郑贵妃应当是得受罚的,没想到郑贵妃竟然没同她计较,而是这般简单的就让她起来了。
人是没有受罚,不过这心里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起了身偷瞧了一眼郑贵妃,倒是同她的视线交汇了,看着那郑贵妃笑着说道:“苏才人可是觉得无趣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苏蝶可是一声都没吭过,便是如此郑贵妃才笑着问了,没想到这苏蝶也是个直肠子,居然应道:“是啊,怪是无趣的。”
这人也是随性过了头,郑贵妃的话乃是说笑的,不过她这样答却是不可,担心着郑贵妃会因苏蝶的这一句实在话而开罪于她,没想到这郑贵妃竟也没有动怒,而是笑了说道:“都说这苏才人的心肠最直了,没想到竟没说错,这般直接到叫我想起一个人呢。”
“姐姐说得可是德妃姐姐。”最是明白郑贵妃的心思,她那样一说候贤妃当下便晓得她想到了谁,这替着她道出可是引得郑贵妃笑了,指着她笑道:“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不过也是呢,德妃当年刚刚入宫的时候便是这样的脾性,瞧见什么便说什么,从来都是由着性子的,倒是这一点叫陛下欣喜呢。哎,这一晃都十二年过去了,我们也是老咯。”说到后头却又几分叹息之意,摇了头也不知在感叹着什么,这郑贵妃感叹的话刚刚说完那许才人便接口说道。
“贵妃娘娘哪里显老了,在臣妾看来还跟那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呢。”这话说话略微顿了,倒是又想了什么,许才人复续说道:“再说了,这十几年的沉淀已经陛下对于娘娘们的恩宠之意,又岂会叫娘娘们显了老,都是容光焕发得很呢。”许落心的嘴也算是甜的,轮番的下来可叫郑贵妃笑了,端了茶碗又吃了一口茶,郑贵妃说道。
“倒是你会说话,有着你这样懂得讨人欢心的妃子伺候着,到是能叫陛下龙颜圣悦了。”
“臣妾哪懂什么,这都是娘娘们的教诲。”郑贵妃但凡说了几句好的,那都是她教得好,可跟嫔妃自己没有多大的干系。
叫许才人的话说得倒也顺了不少的心,从袖口取出娟帕稍微拭了唇,郑贵妃这才说道:“今日唤上几位妹妹过来无外乎便是因为这冬季倦怠,身子免不得发了懒,现寒冬将过便是那万物复苏的时节,万物复苏本宫便唤上你们几个陪本宫出去踏踏春,倒也舒展一下这懒了一季的筋骨,几位妹妹觉得如何?”
“娘娘说得甚是,臣妾自当随着。”
“既然如此,那便上那桃园看看吧,那儿的桃花据说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