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之事已是过去多日,这几日倒也没什么消息,不过秦疏酒可不着急,因为她不觉得那人能够忍上多久,倒也是照样过着自己的日子,只不过送来的吃食都是加倍的谨慎便是。日子过得倒也悠闲,今日光柔明媚倒是突然接到紫宸殿的宣旨,璃清要见她。
自从太后寿辰之后她还未接到璃清的传召,竟是突然接了倒是叫她感到惊奇,不过也没多问只是在那心里头寻思一番后便接了旨更了衣而后前往紫宸殿见驾。
到了紫宸殿叩拜过后,秦疏酒这才在璃清的示意之下上了前,走至璃清边上看着璃清正在下的棋局,秦疏酒未做声。倒是璃清开了口说道:“坐下。”指着对面的位置让秦疏酒坐下,待秦疏酒坐下之后璃清这才说道:“可会下棋?”
“略知一二。”
“既然略知一二,那么便陪朕下一局如何?”璃清甚少这般,人来了也没说什么便是直接让她陪着下棋。璃清这细微的不对叫秦疏酒看在眼里,虽然陛下面上乃至于神情都是如常的,不过秦疏酒就是知道。
这一次的传唤必然还有其他的事。
也没多问,这陛下让做什么那便是什么,当下便应了,只不过应下之后秦疏酒不忘说道:“臣妾的棋下得可不好,陛下一会可得让着臣妾。”这未下便先求饶可叫璃清笑了,看着她说道:“你这棋下得不好?每每有了新玩意儿叫你试试你总说自己不精通,到头来到都是样样不差。今日你说不善这棋道,朕倒要看看是真的不擅还是有谦了。”说完倒是有了不让之意,不过选棋上还是让秦疏酒持了先行的黑子。
璃清让了先秦疏酒自当不会谦让,便持了黑子细细琢磨,随后开了局。璃清是个较真之人,你若是胜了他倒也不会叫他动怒,不过要是刻意让着叫他发觉了,可是会惹得圣心大怒,所以在同璃清对弈上秦疏酒也是实打实的来。
开局不过片刻的功夫,这棋局便是明了,肘抵着案台两指捻了一粒白子,细细端详棋局后璃清落了棋随后笑道:“还说自己不擅此道,这开局可是犀利得很,到不像是略知一二了。”璃清这话说完秦疏酒便笑着回道:“臣妾若是不说自己仅是略知一二,又如何能得这开局的黑子?”话中倒是有几分俏皮之意,叫璃清都不好责备她欺君。
只是抬眼笑看着,叹了一句“你”啊,方才继续那棋面上的布局。这二人都是这布局的高手,一番下来倒也平分秋色。下棋需是静心,所以秦疏酒也是收了口专心的看着棋面上的布局,倒是璃清已是抬了眼看了秦疏酒多次,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到是觉得几分喜爱。唇角上的笑不免也是深了不少,深了的笑意看着秦疏酒落子破了自己的局,璃清突然说道。
“今日怎这般安静?”这询问可叫秦疏酒有些不解,一面把玩着手上新拿起的棋子,秦疏酒说道:“这下棋本就是费心思的事,臣妾的心思理应都在棋面之上,若不然还要行一步便询问陛下下一步如何行吗?”
问着如此的话,秦疏酒可是认真得很,只不过这一份认真却是换来了璃清的轻笑,抬了手横过那棋面直接点了她的鼻尖,璃清说道:“你啊,怎不问朕召你来有何事?”这样的话更是叫人听不明了,当下秦疏酒便说道:“陛下召见臣妾难道不是为了下棋?”
“下棋,你真觉得朕召见你就是为了下棋。”手上的白子再次落下,璃清说道:“朕的疏儿心如明镜,难道不知朕此次召见的用意,这般聪慧的疏儿若是说不知那朝堂之上已是风云翻涌,朕可不信。”
朝堂与后宫只不过隔了那一层,那朝堂之上的事即便没明着传入了后宫,暗里头后宫的人也是知得一清二楚。刑部尚书秦天浩弹劾许太尉,这一件事怕惊动的不只是朝堂,这后宫也是震了数分。
而璃清这一次召见秦疏酒,为的便是这一事。此事秦疏酒当然有所耳闻,如今璃清都已经说了她便也不在搪塞,而是起了身行至一旁欠身拜了礼,随后说道:“臣妾在后宫的确有所耳闻。”这话落下璃清便又拉了她的手随后将其牵回了位置上,待她又坐下后璃清这才说道:“下棋,一面下一面跟朕说说你如何看这事。”
这棋,是可以继续下的,不过那朝政上的事秦疏酒可不敢多言,当下便是说道:“后妃是不得干涉朝政的,此乃朝堂上的事,臣妾并无任何看法。”
“没有看法?真的?现在可是你的父亲在弹劾朕的从一品大臣,你这做女儿的真的半点看法都没有?”
“这朝堂之上群臣弹劾乃是常事,陛下圣明自当能够裁决,臣妾这小小的后宫嫔妃能有什么看法。正如陛下所言,这一件事乃是臣妾的父亲在弹劾许太尉,陛下既是问了臣妾的看法,那臣妾也必然是偏向于自己的父亲。如此的偏袒,臣妾更是不能有丝毫的看法。”
前朝的事如果后宫的妃子也能掺上一句,那么朝廷也就乱了套了,秦疏酒的话乃是肺腑之言,只是璃清显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仍是说道:“虽然你这话说得有理,不过朕还是想听听你是如何看的,毕竟这一次被弹劾的可不只有许太尉一人。”
“嗯?不只是许太尉?莫非还有其他的党羽不成?”抬了头问着,却是看到璃清笑着摇了头而后说道:“秦尚书在弹劾许太尉的同时,那许太尉也上奏参了一本,状告你父亲滥用职权枉判冤案私造假证蒙骗圣君。”
许太尉借由职权贪赃枉法,他那门下的门生也不知在各地贪了多少银子做了多少草芥人命之事,这一些事秦天浩也算是查得水落石出证据确凿。所有的细查跟证据便是等了这一刻呈报给璃清,誓要借此扳下许太尉,将其的根基同党羽全数拔除。所有的一切都已是准备妥当,谁知那朝堂之上许太尉竟然倒打了一耙,不但诸事不认反而还反告他假造证据意图谋害,甚至于连那蒙蔽圣心的话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