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清现在可是在那怒缘边上,还是先避避风头较为妥当,既然余善替她们解了围璃清也命她们暂且离开,赖昭仪与秦疏酒自然不可在多呆,当下便拜过随后退了出去。
出来时秦疏酒是随着赖昭仪一道出来的,随在赖昭仪身后未抢过先,直到赖昭仪下了殿台秦疏酒这才随后而至。因为宫人无要事召奉不得入内,南枝便一直在外头候等着,现见秦疏酒出了延英殿后南枝便上了前随于身后。下台站稳后秦疏酒面朝赖昭仪欠身行了礼,算是叩了拜,而那赖昭仪也是颔首点头后方才离开。
一直持那欠拜之态,直到赖昭仪走后秦疏酒这才起身,人前之时面上始终带了笑意,端然谦和便是那所有人眼中的秦疏酒,不过赖昭仪刚刚行远后秦疏酒面上的笑便失了。褪去那眸色以及唇上的笑意,此时的秦疏酒显然有些凝沉。
突然发凝的神色叫南枝意识到事情不对,当下便又行了几步,南枝问道:“姐姐?”
仅是一眼示意她莫要在延英殿前开口,示意之下的南枝收声之后,秦疏酒这才领带着璃清的恩赏随后回了钟碎宫。
陛下恩赏了新进贡的螺子黛,那可是好事,可是秦疏酒的面色瞧看上去却是半分喜意都瞧不见。原是看着那螺子黛甚是欢喜的帘儿在瞧了秦疏酒与南枝的面色后也知不妙,接过南枝递过来的螺子黛随后领了宫内的宫人们随自己下去,帘儿将那寝内留与秦疏酒与南枝。
宫内已无旁人,南枝便开口问了,延英殿里赖昭仪与她同时出殿,此事总叫南枝心里头不安生,若是不问的话免不得多思。南枝是自己的心腹,有事当是要全盘告知与她,当下秦疏酒便将那殿堂内所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当听了赖昭仪竟然奉了松子糕,且那璃清还赏了秦疏酒,南枝这心里头便是一惊随即说道:“竟是松子,姐姐可是食了?”
“我若食了便不会还好端端的在这儿与你说话。”那松子于旁人而言或许算不得什么,可对于她来说却是要命的。那等要命的吃食,明知有害她怎会碰?秦疏酒没有碰那松子糕倒是叫南枝得以舒一口气,不过那一口气方才舒完南枝却是迷惑了,看着秦疏酒眼中多了一丝的疑惑,南枝问道。
“松子,若是南枝没记错的话大小姐好似也是碰不得松子的,姐姐你说,那赖昭仪选在姐姐侍奉于延英殿的时候奉了松子糕,是何用意?”因秦疏酒忌讳,大小姐也忌讳,所以选在秦疏酒侍奉于延英殿时奉上松子糕,赖昭仪此行免不得叫南枝疑她心里头是否打了什么算盘。而秦疏酒也是想着这一处,毕竟璃清可是提过,那松子糕赖昭仪也有十来年没有碰过,那么久都不曾碰过的糕点这好端端的怎就来了兴致?
突然起的兴致,可就免不得叫人多思了,不急语而是寻思着,秦疏酒说道:“是啊,她选在这个时候奉上松子糕究竟想做什么?这松子可是长姐大人所记恶的,陛下不是不知,赖昭仪应该知晓才是。莫非是在这宫里人呆久了,脑子越发不中用了,还是真藏了怎样的盘算?”
细细轻语着,赖昭仪这突然的一事倒是叫秦疏酒猜不透,便是连着南枝也一块不解起来,开口问道:“那松子之事赖昭仪可是说了什么?”
“虽是没有明说,不过也是道了一半,原先陛下倒也没记起那一事,结果叫赖昭仪那不经的提点倒是记上了。”十余年,也足以叫一个人将另一个人好些事都忘于脑后,若是没有人刻意提及许是不会那般容易的记起。可要是有人刻意的话,即便是深埋在记忆的深处也照可挖出。
不管赖昭仪有意还是无心,她今日的这一份松子糕可是叫陛下记起了不少过往,不只是叫璃清动了怒,而且还陷了自己于谨难之地。
自己也忌讳着松子,同当年的那人一样同样忌讳着,怕是那一刻璃清眼中所看到的便不是秦疏酒,而是当年的那一人。
璃清最后扫落到身上的那一眼,现在记想起来秦疏酒那身子还微发了颤,冰冰的,冷冷的,邃得瞧不出任何思绪。因赖昭仪的缘由倒是害得秦疏酒道出了自己的缺落,说实的南枝还是有些担心,不免忧了问道。
“姐姐,你说松子这一事可是会叫陛下疑了姐姐?”
若是因为松子的缘故而叫人起了疑心,着实冤屈,南枝的担心倒也不见秦疏酒担心,毕竟这世道之上碰不得松子之人又不稀罕,即便雷同也难叫人想到那一处。眸眼微转随后摇了头,秦疏酒说道:“这一点我到不担心,人非圣贤有所忌讳之人也大有人在,即便相同了也说明不了什么。再说了,咱们陛下也未必想得到那一处,毕竟陛下可是极其自负之人。”
璃清自负,便是因为他自负才不可能联想到那一处,毕竟当年的那一道圣旨可是他下的,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便是这般却还是叫南枝的心安定不下来,静时寻思心中之事,帘儿却入了寝内禀告:“美人,丽芳宫那儿传了话,说昭仪召您过去。”
“赖昭仪?”听了此话倒是惑意更深了,秦疏酒说道:“她召我有何事?”南枝也是忙了说道:“姐姐,莫非有诈?”秦疏酒笑道:“既然人都来请了,即便真有诈也是要去的,再说了……”话至此微顿放后续道:“再说了,就她那点心思能耍出什么诈来,即便真能,想来也是没多少长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