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颐“诶?”了一声:“那红曲有这么厉害?你们都想着死了?”
柳坤仪和流亭这一排的人不可思议地望向傅渊颐。
傅渊颐嘴角抽了抽:“要死了?要死我也想和游小姐一起死啊……”
柳坤仪一伙人顾不得慷慨就义,恨不得都扑上来掐她个花里胡哨。
红曲眼皮抖了抖:“你们在演小品吗?”
双管大炮齐齐开火,震天撼地!
傅渊颐一把将柳坤仪护在身后,将伞倾斜,如盾一般护着她们。
“你说。”
生死一瞬之时,傅渊颐忽然对柳坤仪道,“老想着欠你那么多什么时候才能还完。没想到这下算是还清了。以后你也不必忍受我这张嘴。”
柳坤仪满满地看她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没开口。
“不过我还是想和游小姐死在一起!”傅渊颐持伞飞身而起,冲向火光飞闪的巨大炮弹!
“你做什么!”柳坤仪大喊,“回来!”
柳坤仪的喊声飘在身后,傅渊颐头也不回。
你说你从小到大帮了我这么多回,我从来没还你过什么,鬼道这事儿还是我拖累你,总不能让你和你的妹妹们全跟我死这儿吧?
我也就能挡下这一遭了,你赶紧带上你的妹妹们走吧,别让冥府找着你,投奔你老爹去,然后和妹妹们逍遥快活地过日子……
炮弹就在眼前,热度几乎要将傅渊颐的骨头都融化。
她将所有的法力都倾注于伞中,伞内黑色符纸上的金纹融化变形,甚至起火化灰。傅渊颐大喝一声将伞轰了出去,直击毁天灭地的炮弹。
伞在掷出去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傅渊颐还企望这把傅隽柏呕心沥血祭出来的法器能抵挡个一星半点,结果就这样屁也没留下的化为灰烬了?傅渊颐目瞪口呆。
炮弹直轰傅渊颐,在福明山的夜空里炸出一片白昼,将柳宅地面钻出一个深洞。
流亭六鬼和黑龙护着柳坤仪,强烈的冲击波将柳宅吹了个一干二净,连太湖石都被吹到了百米之外摔了个粉碎。
柳坤仪从一片狼藉中挣扎起身,拽着流亭的袖子瞪圆了眼:“渊颐呢!”
“她……”流亭眼神飘忽,望向高崎。
高崎根本没往她这儿看,一点想要解救她的意思都没有。
流亭记下这仇!
红曲扛着他的双管大炮,非常诧异地望着柳宅的一片狼藉。
八名部下就要动手抓柳坤仪,红曲立即制止他们。
屠苏八人都望向他们的队长。
红曲双眼放空,似乎在凝神捕捉什么,连被黑龙咬烂的伤口流出的血都似乎凝固了。他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无比渴望,甚至连双管大炮都从指尖滑落,如巨石坠地,轰然撞在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柳坤仪见他神色古怪,顺着他的目光往深洞望去。
一片焦黑的泥土慢慢起伏着,像有什么东西要拨开泥土,从中爬出来。
“渊颐?!”柳坤仪第一个念头就是傅渊颐没死,提起裙摆就要奔向深洞。忽然一柄画戟从洞中飞出,溅了柳坤仪一身的泥点。
那画戟在空中如电翻转,忽然停住,如有生命般自行向红曲刺去。
红曲立即抽出一把长-枪和画戟酣战。画戟来势如虹,攻得红曲眼花缭乱连连后退。
刀光剑影之间红曲表情愈发古怪,枪头卡住画戟想要将画戟挑开。那画戟被他推出一步,没有被挑飞,反而猛然压了下来,红曲双腿立即没入土中。
“这画戟……”红曲双臂发颤,画戟继续将他往下压,而画戟另一端游来一片白雾,渐渐汇成人形。那人身穿一声破旧铠甲,玉面桃眼,细腰红唇,锈迹斑斑的巨大画戟将她衬托得青翠挺拔,又英气逼人。
“玉卮。”傅渊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刮到竹林之中,用伞把盖在身上的竹子拨开,“我等你们等得好辛苦。”
玉卮单手持画戟,笑道:“不好意思,老相识难得相聚便多聊几句。你和那倒霉的小麻烦都还好吧?”
傅渊颐苦笑:“柳宅都被毁得差不多了吧……游小姐在无解之境内应该没受什么伤,但……”
后面半句被她吞了回去——估计完事之后得跪门口喝一夜西北风了。
屠苏等八人将武器拿在手中,慢慢靠近了过来。
“有帮手到,看来今天是免不了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还未等屠苏将枪举起,忽然一鞭抽来正中他后背心。
这一下来得十分迅猛且诡秘,屠苏竟一丝准备都没有,被抽出了一串的血点,皮开肉绽。
屠苏吃疼回身,见一根白骨长鞭“嗖”地抽回黑暗深处,从中缓缓走来一银发女子。
薄纱长裙被风撩起一角,露出雪白修长的腿。云鬓之中的牡丹开得正娇媚,一双艳美成熟的脸上杀气腾腾。
“想活动筋骨?”恢复真身的临邛将白骨鞭握在手里,“本王来帮你松松骨。”